“公主府書房外,被公主收為府中雜役,瞥見院外侍衛練劍。”
這場戲,不僅需要展現容晦麵對長公主時偽裝出的卑微順從,還要在驚鴻一瞥間,通過細微的表情變化傳達出他看到侍衛練劍時內心的渴望與野心。
“需要再熟悉熟悉劇本嗎?”鄭川突然開口,山羊胡下的嘴角帶著幾分試探性的笑意。
“不用。”
劇本都在他腦子裡。
鄭川撚了撚山羊胡,指著賀遇臣身後新進來的小姑娘說道:“你來幫忙搭戲。”
又是突如其來的臨場指定。
好在這次被點名的姑娘,心理素質明顯強於之前幾位。
她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利落地起身,搬著椅子快步走到場中央。
待她坐定後,賀遇臣朝她緩緩跪下,整個人的氣場又是一變。
他肩膀內扣,身體刻意蜷縮,連呼吸都變得清淺,分明還是那樣健碩的身材,卻讓人產生他單薄瘦弱的錯覺。
賀持謹見他朝人下跪,眉頭倏地一蹙。
即便知道是演戲,看著向來高傲的大哥向人下跪的畫麵,還是讓他胸口發悶。
這種不適感,就像看見草原雄獅被套上項圈般違和。
賀遇臣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主位的“公主”發話,說著她的台詞。
他這才小心翼翼地抬眼,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盈滿怯意,睫毛輕顫著對上長公主的視線,短暫相接後,又如同被燙到般迅速垂下迅速避開,活像隻受驚的兔子。
下一秒,他的目光不經意瞥見院外練劍的侍衛時,瞳孔驟然收縮,喉間滾動。
“你可願意?”
公主在問他願不願意留在府中做雜役……
容晦唇角先是不受控製地揚起一個弧度,然後迅速抿成一條直線。
他啞著嗓子回答:“奴,願意。”
依然是半垂著頭,這次卻讓人看到他的神情。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脆弱與感激,眼尾微微發紅的樣子,讓在場的半數人心腸一軟。
“長公主府沒有奴隸……”這句台詞被女演員念得溫柔又堅定。
容晦聞言肩膀猛地一顫,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地抬頭。
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閃躲,而是直直望進長公主的眼眸。
那眼神太過熾烈。
混雜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久旱逢甘霖的狂喜、暗藏在最深處的狠厲與懷疑,以及某種更深邃難辨的情緒。
搭戲的女演員一時間沒有接住,準備好的下一句台詞卡在喉嚨裡。
她的睫毛快速眨動幾下,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老天……這表情,也太犯規了!他好像在把她當神明誒……
女演員幾欲張嘴都說不出台詞來。
賀遇臣的反應更絕。
他像是知道自己嚇到了“公主”一般,恢複到剛才怯懦的模樣。
他的肩膀瑟縮著收回,視線忐忑不安地垂下,連呼吸都刻意放輕,完美演繹出一個奴隸意識到自己逾矩後的惶恐。
賀持謹努力讓自己沉浸在大哥的表演中,這段……怎麼那麼茶呢?
鑒茶達人如是想著。
女演員深吸一口氣,借著這個空檔找回了狀態。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時,鄭川突然喊出一句片段外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