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幾個弟弟一如往常，似乎昨晚的談話和平日的話題沒什麼兩樣。
妹妹們是有些忐忑的，就怕大哥意識太模糊，沒聽進去。
尤其叢玥。
她和媽媽從來沒有將哥哥去世的原因歸結到賀大哥身上。
這麼久以來，她和媽媽深受賀家的照顧。
她很想當麵感謝，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她隻能用手語表述，又怕自己說不清楚……
“叢玥。”
賀遇臣一聲呼喚，叢玥糾結著手走過去。
“初六，大哥陪你去看哥哥。”
叢剛遵照他的遺書，葬在家鄉的烈士陵園。
叢玥聽到這話，驚喜地點頭。
哥哥一定很想念賀大哥。
…………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那天。
京市的年，是沒有炮仗聲的，總讓人覺得缺了幾分年味。
不過人嘛，總能在無聊中發掘新樂趣。
天不過蒙蒙亮，賀遇臣都剛起床，就聽見院子裡，妹妹們笑得嘰嘰喳喳的聲響。
賀靈姝這幾天美其名曰：讓小玥兒和嶽媽媽感受京市的年俗文化。
點兵點將，點到哪位哥，哪個就必須做這一天的馬前卒。
拎包拍照付錢預約排隊和司機，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暗箱操作，每兩回裡必定有賀遇臣中選。
他原想在家陪長輩們喝茶下棋。
托她們的福，二十多年都不怎麼熟悉的幾條街，這幾天走了個遍。
“大哥，我把我們的合照發微博了哦，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虞林林好歹是個明星，微博是要營業的。
“把靈姝和玥兒的臉遮上。”
“擋了擋了~”
確認沒問題，虞林林一鍵發送。
底下馬上有粉絲留言——
“嗚嗚嗚！小魚兒終於活了！”
“你還知道發微博啊！”
“啊啊啊！每次看到合照，才對虞林林賀遇臣是表兄妹這件事有真實感。”
“不兒~你們家基因也太好了吧？專挑好看的地方繼承？”
“擋住臉的兩個女孩兒是誰？也是妹妹嗎？”
“遮住肯定是不想暴露在公眾麵前嘛！ps：總是看臣哥被一群小老爺們兒圍著，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小姑娘圍著哈哈！）”
“啊啊啊！楊梅竹斜街！後麵那家店我昨天才去過啊啊啊！！！蒼天啊！我為什麼不晚一天再去啊啊啊！！！”
“哦吼~居然是素顏麼！俺親娘嘞，這和化了妝有什麼區彆？”
“鏡頭原因還是用了濾鏡呀？臣哥的臉看上去好有血色感，唔……要怎麼形容好？”
“活人感？對不起！）不過眾所周知虞林林不僅五音不全、四肢不協調，p圖技術也不咋滴。”
“笑死，p圖這點兄妹倆倒是一脈相承。”
“俺不中嘞！球球林林讓臣哥發條微博吧！這個月除了商務就是新歌上線的通知！啊啊啊！俺不要！”
“禁止使用方言啊喂！腦子裡已經自動匹配語言了啊！！！但是他說得對！另外誇誇臣哥的紅色毛衣，zun得嘞~）”
……
虞林林捧著手機邊走邊刷，笑得眉眼彎彎。
“哥，你偶爾也寵寵粉，多發點生活照啊？看他們一個個可憐的模樣，都求到我微博了。”
手機屏幕上，粉絲們的留言排成了長隊：
“求求林林小仙女讓你哥發張自拍吧！”
“臣哥微博都積灰了嗚嗚嗚”
“過年了給孩子一張新照片當紅包吧！”
賀遇臣掃了一眼，“我拍照技術他們嫌棄。”
虞林林“噔噔噔”後退幾步，舉起手機，“哢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