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形舟如同驚弓之鳥,在布滿戰艦殘骸和能量餘燼的混亂空域中瘋狂穿梭。李想將引擎推力壓榨到極限,每一次空間折躍都讓舟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的銀藍暗金紋路黯淡到了極點。
“能源剩餘7…結構完整性42…躍遷引擎嚴重過載,無法再次啟動…”冰冷的係統警報如同催命符。
珊兒緊緊抱著臉色蒼白、剛剛蘇醒不久的母親,用自己微薄的空間之力努力穩定著舟內環境,減輕哥哥的負擔。她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剛才的戰鬥和驚嚇消耗巨大。
林薇虛弱地靠在艙壁上,右手緊緊按著左手斷臂處,那裡依舊傳來陣陣虛脫般的刺痛。但她眼神卻異常清明,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從星梭號數據庫獲取的驚世信息。
審判庭的背叛…灰塔的真相…搖籃星係的重要性…還有艾拉那“銀翼執行官”的身份…
“想兒…”她聲音沙啞地開口,“不能直接去‘搖籃’…”
李想操控著梭形舟險之又險地避開一塊巨大的旋轉殘骸,頭也不回:“我知道。艾拉和灰塔肯定在那裡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需要先擺脫追蹤,修複梭形舟。”
“能源…撐不到任何已知的聯盟前哨了…”珊兒看著能源讀數,聲音帶著絕望。
林薇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適,集中精神。手背上,那淡金色的守望者印記再次微微亮起。這一次,她主動將意識沉入其中,嘗試溝通那萬年前的權限。
“…請求…附近星域…安全點…隱匿點…”她在心中默念,將希望寄托於這神秘的印記。
印記的光芒穩定地閃爍著,片刻後,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方位信息流湧入她的意識,並非具體的星圖,而是一種玄妙的空間坐標感應,指向一個並非在常規星圖上的、隱藏在某個微小空間褶皺背後的區域。
“十點鐘方向…第三顆破碎冰晶小行星背後…有一個…‘潛望鏡’信號塔留下的臨時觀測點…應該…廢棄已久了…”林薇艱難地說出感應到的信息。
李想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調整方向。他對母親的信任是絕對的。
梭形舟如同幽靈般滑行,很快找到那顆不起眼的、覆蓋著冰霜的巨大岩石。繞到其背麵,果然發現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幾乎與岩石融為一體的小型金屬平台,平台中心還有一個早已熄滅的信號塔基座。
平台邊緣有一個勉強能容納梭形舟的簡陋凹槽。李想小心翼翼地將梭形舟泊入其中。
哢噠。
平台發出輕微的鎖止聲,一道微弱的能量屏障升起,將梭形舟的氣息和能量波動極大程度地隔絕起來。
暫時安全了。
守望初芒,往昔重擔
三人癱坐在狹小的船艙內,劇烈喘息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混合著能源即將耗儘的絕望。
“媽,你剛才說的審判庭…銀翼…還有密鑰…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想看向母親,異色雙瞳中充滿了凝重。他體內的深淵力量因為之前的爆發而有些躁動,額心符文隱隱作痛。
林薇整理著腦海中混亂的記憶碎片,緩緩道來:
“方舟議會…並非鐵板一塊。其中一支名為‘審判庭’的派係,堅信隻有徹底掌控甚至淨化‘源初深淵’的力量,才能讓文明永恒。他們視一切不可控的深淵力量為必須清除的異端,甚至…包括像你這樣能平衡力量的人。”
“萬年前的大撤離途中,審判庭突然發難,勾結了外部勢力——也就是灰塔的前身,發動叛亂,目標是奪取方舟議會關於‘源初深淵’和‘方舟之心’的所有研究資料,並清除所有反對者…”
“我…似乎是議會最後的‘守望者’之一,奉命攜帶最重要的‘密鑰’——也許是信息,也許是某種基因代碼,甚至可能就是指你們兄弟二人特殊的體質——前往最後的避難所‘搖籃’星係,激活那裡的‘方舟之心’,絕不能讓它們落入審判庭之手。”
“艾拉…‘星梭’號艦長,她的真實身份是審判庭的精英執行官‘銀翼’,奉命追捕所有攜帶‘密鑰’的守望者…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你們。”
信息量巨大,讓李想和珊兒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沒想到,自己的身世和力量,竟然牽扯到萬年前方舟內部如此巨大的陰謀和紛爭。
“所以…阿塔他…”珊兒聲音顫抖。
“阿塔的情況…可能比我們想的更複雜。”林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的汙染和融合,或許…也與‘源初深淵’有關。審判庭和灰塔如此執著於他,恐怕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密鑰’的一部分…”
深淵低語,裂痕難愈
就在這時,李想突然悶哼一聲,捂住額頭,身體微微痙攣起來!右眼的暗金光芒不受控製地暴漲,左眼的銀藍則劇烈閃爍,試圖壓製!
“哥!”珊兒驚呼。
“想兒!”林薇也想上前,卻無力起身。
之前在星梭號上強行引爆深淵力量的反噬,此刻終於爆發!灰袍人植入的終末坐標精神汙染也趁虛而入,在他意識中瘋狂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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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他們恐懼你的力量…就像恐懼我…
擁抱它…吞噬一切…才能守護…
深淵…才是歸宿…
冰冷的殺意和毀滅欲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李想的理智!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即將吞噬母親烙印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