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利從屋裡走來,往衣服上抹了抹手:“春蘭!?你咋來了?快快快,趕緊進屋坐。”
他表情十分驚喜,一邊招呼她一邊幫她拎東西,“你說說你,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你家裡還有好幾張嘴要養,省點錢,給金寶他們買點吃的。”
表嫂開口諷刺:“什麼叫省點錢?她送禮本來就是應做的,這些年你對她們家有多好,她自個心裡頭清楚。”
她婚後就和表哥很少走動了,這些年是什麼意思?
王春蘭敏銳的捕捉到一絲不對勁。
她剛想說話,卻被周勝利打斷:“你這婆娘亂說什麼?上門就是客,春蘭一路騎車過來不容易,你趕緊去衝碗雞蛋茶來。”
表嫂冷哼了一聲,打個雞蛋在碗裡攪散,用沸水衝開悶了會兒,重重的摔在王春蘭麵前。
王春蘭坐在小板凳上,捧起碗,小口的抿著。
由於表嫂吝嗇的隻放了一點點糖,喝起來根本沒味,甚至還有點蛋腥氣。
她也沒計較,反而笑眯眯的說:“嫂子對我真好,衝的雞蛋茶好好喝,表哥,你娶了嫂子真是有福了!”
“喲,知道當著我的麵說好話呢,你這是唱戲給誰看啊?少在這給我裝!”表嫂圓臉短發,人看著一團和氣,說出來的話卻很刻薄。
眼見周勝利又要發怒,表嫂起身進屋,用力摔上門,力氣大得連房屋都顫抖了幾下。
周勝利歎了一口氣,“你表嫂她脾氣是壞了點,但人不壞,等回頭我說說她,對了,你今天找我有啥事?”
王春蘭有點尷尬,她心一橫,把想法和周勝利細細道來。
周勝利沉默了會,“你要搞個體經營,就要掛靠鄉社隊企業,戴集體企業的“紅帽子”,不然會被人罵是資本主義的尾巴。”
現在社會環境很嚴,表哥替她想得很周到,王春蘭感激的點點頭。
“碰巧公社的李隊長,是我的發小,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王春蘭疑惑的看向周勝利。
去隊長家的路上,有不少漁民在補網修船,他們身著樸素,熱情的跟周勝利打招呼:“勝利啊,吃午飯沒?我家那口子醃了鹹魚,等會我給你拿去。”
“勝利,這位是?”有人偷偷瞄著王春蘭。
“嬸兒,這是我的表妹春蘭啊,她當姑娘時,我媽還在那會,她經常來我們村呢。”
大家互相對視幾眼,放下手裡的漁網紛紛起身,有的甚至抱起孩子直接就跑。
王春蘭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
等她和周勝利走遠了,幾個沒跑的女人聚在一起嚼舌根:“看見沒?那個就是勝利臭不要臉的表妹。”
“人看著挺老實本分的,沒想到能乾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怪不得勝利媳婦怨她!我呸,剛剛就應該吐她一口泡沫星子。”
“八百年沒來找過勝利,今兒不知道什麼風把這貴人吹來,不過我瞧著,準沒好事!”
女人們的話被彈幕轉播在屏幕上,王春蘭心中浮起濃濃的疑惑。
她沒偷沒搶,自認為沒乾什麼不要臉的事,婚後不常來村裡,也很少和村民接觸。
她們為什麼這麼說她?
到了李隊長家,周勝利大大咧咧敲門:“老李開門,是我,老周。”
木門吱呀被打開,一個黝黑的中年男人叼著煙卷:“奶奶個腿,你個龜孫大中午不睡覺跑我這來?”
“咳咳老李,給你介紹一下,王春蘭,我表妹,你以前見過的,今天來找你有點事。”
王春蘭識趣上前,乖巧的喊著李隊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