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件是送給她的那枚,成交價520萬,另一枚成交價500萬,也是帝王綠,但她認出,是送給婆婆的那枚。
周六那天回老宅,經她手送的。
時微在一行行信息裡,找到蘇暖暖那枚手鐲。
是由內地一家中介公司代拍。
具體幫誰代拍,不得而知。
時微坐在何蔓的奔馳副駕,疲憊地合上雙眼。
何蔓開腔,“代拍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本尊不能到現場,要麼低調,不想被人知道,要真是你家老季,他犯得著人在現場,又讓中介代拍?”
時微,“如果,他防著我,怕我查呢?”
何蔓一愣,握緊方向盤,安慰她,“微微,你不要胡思亂想,眼見為實。”
“老季追了你那麼多年,他會珍惜你的。”
何蔓嘴上這麼說,心裡也隱隱擔憂,她怕命運的悲劇在時微身上輪回,怕她遭受二次傷害。
時微鼻酸,扯起一絲苦澀笑意,“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季硯深他爸當年也出軌,他恨他爸,心疼我婆婆,他說過,他決不會成為他爸那樣的人。”
聞言,何蔓眨了眨眼皮,沒說話。
她是京大臨床心理學專業碩士,屬精神分析流派。
雖然出軌不會通過基因遺傳,但心理學上有個現象,孩子對父母存在強烈抵觸情緒時,反而可能在無意識中內化父母的行為模式或特質。
何蔓沒有跟時微說這些,隻提醒她專注當下,不要陷入負麵情緒裡。
閨蜜兩人中午在外麵吃了飯。
午後,時微在何蔓的心理谘詢工作室踏實地睡了一覺後,開始這一期的心理治療。
米白色調的房間內,空氣裡浮動著佛手柑的氣息。
時微靠坐在素色沙發裡,視線隨著何蔓左右搖擺的手指而晃動,腦海都是幼年時的畫麵。
“我看到酒店房間,淩亂的床,爸爸和一個女人,媽媽表情扭曲,舉著刀,鮮血飛濺,爸爸下半身赤裸,女人尖叫著,連滾帶爬跌下床,身上隻穿著黑色蕾絲吊帶裙……”
何蔓,“你的感受如何?”
時微雙手緊握壓力球,唇瓣顫抖,“害怕,想喊不要這樣,喊不出來……”
何蔓,“你對這件事的認知是怎樣的?”
時微喉嚨開始有異物感,犯起了惡心,鼻息間仿佛飄起了石楠花的腥味,“性……是肮臟的,暴力的,我不想成為肮臟的人。”
何蔓見她雙眼閉緊,臉色發白,壓力球被擠壓得從她指縫間溢出,知道她開始解離,陷入幼年時的狀態。
何蔓眉心皺緊。
時微上次來的時候,已經能直麵創傷場景,沒有出現創傷應激反應。
何蔓猜測,是因為季硯深和蘇暖暖之間捕風捉影的曖昧,影響了她。
她輕輕敲了下頌缽,隨著“叮”的一聲,時微驀地睜開雙眼,像是一條缺氧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後背沁出一層細汗。
何蔓拉開窗簾,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檸檬水。
時微漸漸冷靜下來。
不多時,她手機震動。
是季硯深打來的。
時微也才意識到快五點了,這個點兒,他應該到舞團接她了。
沒有立即接電話,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緩緩看向寫字樓落地窗外,外麵迷霧四起,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