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謝長歡揉著腰,從牙縫裡擠出“沒事”兩個字,語氣陰惻惻道:“讓老子知道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天之內被偷襲兩次,彆人不發火就當人是傻子嗎!
這話一出,周圍陷入詭異的安靜中,就連範九安都噤了聲。
大約過了幾分鐘,沒人開口,不知是誰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謝長歡側耳傾聽,不止兩個人的心在跳,偷襲者還在附近!
“九安。”謝長歡突然喊了一聲,想要確定他的位置。
範九安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抿著唇不敢回應。
又過了一會,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聽著距離越來越遠,兩人心下一驚,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發現離開的另有其人後,謝長歡眼睛眯起,找到你了,偷襲者!
嘴巴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又趕緊撤回:“嘶,疼疼疼!”
黑暗中,幾道腳步聲聽起來都十分謹慎,不快不慢,始終保持著同一速度。
謝長歡雖然急著抓住偷襲者,但目不能視物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冒進,他得保證範九安的安全。
“啊哦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嘹亮的雞鳴聲響起,這一聲之後,各個方向相繼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每響起一聲雞鳴,濃稠的黑色便淡上一分,旁邊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範九安隻看了一眼,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顫動著說不出話。
麵前這個鼻頭被磨的通紅,鼻下掛著兩道血痕,額頭、雙頰紅腫,還往外滲著血的人,是謝長歡?
“泥萌在這,太好惹!”
說話的口音奇奇怪怪,範九安回頭,頓時心尖兒一顫。
正跑過來的人頭發散亂,雙唇腫的像兩根香腸,擋住了大半張臉,隻留一雙細長陰冷的眼睛。
範九安上下打量一番,不確定開口:“王貴?”
香腸嘴點點頭,看向謝長歡時,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心虛,沒等人問就解釋:“偶剛剛過來的時候被人偷襲惹。”
“哈——嘶!嘶!嘶!”
幸災樂禍的謝長歡一張口便疼得直跳腳,一手揉著頭,另一隻手不斷在臉邊扇著風,以此來降低痛感。
奇怪,他為什麼看到王貴的嘴,就感覺後腦勺一陣疼。
範九安敏銳地捕捉到什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中浮現出一抹了然。
這兩人身高基本一致,想必是突來的黑暗讓王貴反應不及,嘴磕到謝長歡後腦勺,身子把人撞飛,自己也因為慣性摔出去。
而謝長歡就更慘了,在大力撞擊下,直接起飛,落地還是以臉著地的姿勢。
範九安忍不住捂臉,這倆人之前經曆過這麼多危險,受傷都沒這個還算平靜的夜晚傷勢慘重,還都是來自自己人的傷害。
看著還在互相嘲笑對方慘狀的兩人,他無奈地朝四周瞧了瞧,好在剛剛的追趕中是按著原定的路線前進,不然這會兒都不知道會跑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