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道已啟,三界回響,一個嶄新的時代,正在破土而出。
此刻,晨曦初露,我立於九鼎田邊。
昨日鐘聲,餘音嫋嫋,仿佛仍在田野間回蕩。
我伸出手,輕觸那株白色花朵的根須。
它看似脆弱,卻暗藏著蓬勃生機。
根係在我的感知中,開始躍動,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如同鮮活的脈搏,將能量注入地脈深處。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鐘不是召喚人,是在喚醒田。
與此同時,沈硯正在承受著痛苦。
他深陷靈田中,靜靜盤坐,試圖壓製那殘存的青銅古犁的戾氣。
那是沉睡的凶獸,一旦被喚醒,便會帶來毀滅。
他緊閉雙目,卻感受到周身靈氣翻湧,那股躁動正在不斷增強。
我能想象他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以及他緊咬牙關的痛苦。
他已無法再抑製。
他猛然睜開眼睛,一口精血噴出,於空中凝成一道古老犁印。
血液中蘊含著他自身的力量,甚至是他對生命的感悟。
犁印緩緩融入地脈之中,如同沉重的枷鎖,將那股躁動強行壓製。
我以農神之骨為界,爾等戾氣,不得逾耕線一步。
而我,則要完成更偉大的事業。
我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手持空中靈盤,俯瞰著九鼎田。
三株靈植的精華,凝練成三十六枚玉種。
它們之中,分彆蘊藏著金稻、血棘、白花的耕種記憶,亦是未來三界眾生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氣,催動靈力。
頃刻間,九鼎田金光大放,耀眼的光芒彙聚成一道通天光柱,破界而去。
玉種化作流星雨,紛紛湧向三界,在無儘虛空中劃過一道道絢爛的軌跡。
我輕聲吟誦:“不立門牆,不設門檻,誰接住種,誰就是耕者。”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北方荒原,斷靈宗曾經的試煉場。
那裡,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青梧按照我的方法,將一枚玉種埋入凍土之中,同樣,她也使用了自身的鮮血。
奇跡發生了。
一株水晶般的冰雪白花,傲然挺立,它並非消亡,反而迅速蔓延,開始治愈周圍的凍土。
我看見她欣喜的表情,她喃喃自語:“原來……不是我在救它,是它在救這片地。”
但隱患也正在滋生。
在另一邊,沈硯感覺到了危機。
一顆心猛烈跳動,農神殘魂的警示讓他警覺。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柄青銅古犁的幻影,此刻,它不再沉寂,犁刃對準了那些飛向三界的種子。
他猛然明白,敵人的目標並非這些種子本身,他們要順著種子找來……是為了種下他們的‘犁’。
我意識到危機來臨,卻已經晚了。
就在光柱消失,玉種散落的瞬間,一道黑色的線,劃破虛空,反向倒射而來!
它竟然也混入其中,其中一枚種子,已經墮落。
泥土瞬間焦化,生出扭曲荊棘,觸目驚心。
我立刻辨認出來:奪耕陣!
我猛然抬頭,才發現這已經不是個例。
從空中俯瞰,三十六條通路,已有七條被黑線糾纏。
戰火隨種而至……
晨光熹微,金輝為九甕環田鍍上一層神聖的薄紗。
雲棲靜立於田央,那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農鐘餘韻,仍在她的神魂深處盤旋不休。
它並非金石之音,更像是一種律動,一種與心跳、與地脈搏動同頻的共振。
她緩緩闔上雙眼,將所有紛亂的思緒沉澱下去,唯餘一片空明。
指尖如蝶翼般輕柔地觸碰到身前那株白花靈苗的根係。
這株自枯穗穀絕境中獲得新生的奇跡,此刻正發生著肉眼難辨的異變。
在鐘聲回響的刹那,它通體微微一顫。
緊接著,一縷縷細如蛛絲、燦若流金的光芒自根部脈絡中溢出,它們並非向上生長,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主動而堅決地向下滲透,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九甕環田的深層地脈。
光絲所及之處,沉寂的土地仿佛被注入了靈魂,一絲微弱卻堅韌的生機開始蘇醒。
雲棲的心頭猛然一震,一個顛覆性的認知如閃電般劃破了她固有的觀念。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敬畏與恍然:“原來如此……鐘聲不是在召喚耕者,它是在喚醒沉睡的田地。”
與此同時,靈田深處,沈硯盤坐的身影如同一尊亙古的石像。
他周身氣息內斂,唯有眉心一點朱砂般的血痕,昭示著他剛剛付出的代價。
農神令雖已碎裂,但那些嵌於地心深處的殘片,早已與他的神魂融為一體,化作了他感知大地脈搏的延伸。
鐘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比雲棲更早察覺到了地底的異動。
那潛藏在地脈核心,被無數神鏈鎖縛的青銅古犁殘念,正因這聲天地共鳴而劇烈躁動。
那股蠻荒、暴戾的氣息,如同一頭沉眠了萬載的凶獸,正被從永恒的夢境中驚醒,利爪已經開始撕扯束縛它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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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大地正在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