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長輩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小霞和馬滿圈興奮地擊掌。
她要把一種逃離禁錮的喜悅,傳遞給馬滿圈。
馬滿圈也不知道小霞為什麼高興,反正這個姐姐人很好,她高興,自己就跟著高興。
小霞低頭看了看自己纏著膏藥的腳踝,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膏藥上傳來,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她輕輕地動了動腳趾,雖然還不能完全自由活動,但這小小的動作卻讓她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再過幾天就能自由活動了。"小霞心想。
"到時候,我就可以想辦法回老家了,回到那個熟悉而又溫暖的地方,回到爺爺奶奶身邊,再也不用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一想到這裡,小霞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驅散了多日來積壓在心頭的陰霾。
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聞著油菜花香,感受著微風的輕撫,耳邊回響著爺爺奶奶慈祥的呼喚。
可是,一想到即將麵對的馬家兒子,小霞的心又沉了下去。
真是沒有想到,馬家的兒子是這麼個狀況。
在老家,人們把老是讓人操心的人簡稱作"慪人",一些人更是戲謔地將其改稱為"肉人"。
意思就是說,這些人就像一堆肉,行動遲緩,頭腦遲鈍。
在老家農村裡,像馬滿圈這樣娶不上媳婦,隻能花錢買的人,常常被村民們私下嘲諷為"肉人"。
小霞打心底裡瞧不起馬滿圈,覺得他就是一個"肉人",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遊手好閒。
彆說進取心,連該有的智商都不具備。
小霞還在想著心事,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花香味。
她抬頭一看,原來是楊翠花手裡拿著一把雞毛撣子,邁著碎步進來了。
楊翠花一邊佛掃著炕,一邊斜眼看著馬滿圈,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去,打點熱水來,給你媳婦洗手!"
馬滿圈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坐在炕沿上一動不動。
楊翠花提高了嗓門,吼道:"咋回事?耳朵聾了?讓你去打水沒聽見啊!"
馬滿圈說:“沒有媳婦,是姐姐。”
楊翠花不悅,心想:"這個傻兒子,真是不會說話,怎麼能在外人麵前說這種話!讓人家小姑娘聽了,心裡會怎麼想?真是丟死人了!"
她瞪了馬滿圈一眼,壓低聲音嗬斥道:"不會說話就彆說!"
然後轉頭堆起滿臉笑容,對著小霞說道:"小霞啊,你彆聽他瞎說,他腦子不清楚,說話不中聽,你彆往心裡去。"
楊翠花看著兒子傻愣愣地坐著,不禁又有些來氣,伸手推了推他:"和你說話呢,耳朵塞驢毛了?快去打點水來!"
馬滿圈這才慢吞吞地站起來,一臉疑惑地問道:"打水乾什麼啊?"
楊翠花沒好氣地說:"你說乾什麼?當然是洗手吃飯了!你媳婦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說好好招待著,就知道傻坐著!"
馬滿圈撓了撓頭,還是有些不解:"可是......"
楊翠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壓低聲音嗬斥道:"可是什麼可是!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馬滿圈見娘真的生氣了,不敢再說什麼,隻得乖乖地去廚房打熱水了。
楊翠花說的"洗手吃飯",像一塊石子砸進小霞平靜的心湖,驚起層層疑惑的漣漪。
她滿腦子都是問號:"怎麼就吃飯了?我都沒看到有人做飯啊,他們要吃什麼?"
"難道是馬滿圈的娘做的?"
小霞腦海裡浮現出楊翠花忙碌的身影,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啊,她不是剛送醫生離開嗎?哪有時間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