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才早年間在風陵渡火車站運煤,那可是個體力活。
但他硬是憑著這股狠勁,帶著老婆楊翠花過上了好日子,還生了三個兒子:滿倉、滿銀、滿圈,一個比一個壯實!
後來分田到戶,運輸隊也散了,誰要是有本事,自己買車辦證就能拉煤。
馬有才二話不說,直接掏錢買了五輛架子車車,還辦了五個證!
村裡人都傻眼了,說他瘋了,老婆孩子都乾不了這活,買這麼多有啥用?
馬有才隻是笑笑不說話,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這多出來的車和證,以後兒子們用得上!還能租出去賺大錢!
這不,三個兒子個頂個的壯實,跟著馬有才早出晚歸,來往風陵渡和河灣縣之間,那拉煤的錢就跟流水似的往家裡淌!
村裡人一看眼紅了,紛紛效仿,也買車加入了運煤的隊伍。
可誰承想,有關部門突然開始整頓,沒證的都不讓拉煤了!
這下,馬有才手裡那兩個多出來的證可就成了香餑餑,那些有車沒證的,隻能乖乖掏錢租他的證!
這下,村裡人才明白馬有才兩口子有多精明,都說這生意經肯定是楊翠花那當老板的爹教的!
爺仨這十年可不是白乾的,賺得盆滿缽滿,直接把前後院子都蓋上了大瓦房,寬敞氣派!
彆人家還擠在老式通鋪炕上,一家老小睡一塊。
馬有才家倒好,早早就分房睡,南北兩間炕屋,中間砌著牆,燒炕的時候南北兩屋都暖烘烘的。
馬有才這一下子成了遠近聞名的有錢人,上門提親的姑娘都能踏破門檻。
不過馬有才這心裡門清,手裡有糧心裡不慌,照樣每天去拉煤,一天就拉一趟,剩下的四個證都租出去,躺著收錢!
你彆說,馬有才這架子車運輸證,就跟城裡那出租車牌子一個樣,當年五萬塊一個頂燈的時候,誰敢想啊,現在倒好,一個頂燈五十萬都有人搶著要!
馬有才這眼光,可不是蓋的!
他那兩個兒子結婚的時候,都早早的在省城買了房,還買了出租車跑客運,跟著馬有才的腳步,賺了個盆滿缽滿,手裡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再買個出租車頂燈!
鄉親們看著馬有才家這紅紅火火的架勢,個個都羨慕得眼紅,心裡卻酸溜溜地說不出話來。
"憑什麼啊,老馬家憑什麼過得這麼好!"
他們心裡暗暗想著,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酸溜溜地嘀咕一句:"有錢又咋樣,還不是生了個傻兒子!"
這句話就像一塊小小的石頭,暫時壓住了他們內心翻騰的嫉妒。
隻有看到馬滿圈那個傻樣的時候,他們心裡才稍微平衡一點,這時,他們就會嘀咕:
"對啊,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有錢又哪樣,養個傻兒子來守家。"
仿佛這樣想著,自己心裡就能好受些。
隨著馬滿圈一天天長大,楊翠花乾活也越來越吃力。
她時常感到腰酸背痛,尤其是看著馬滿圈癡傻的模樣,心裡更是五味雜陳,既心疼兒子,又擔心他的將來。
馬有才看在眼裡,也心疼老伴,索性把證全部租出去,就留一輛架子車自己拉拉東西,輕輕鬆鬆享清福,也能騰出時間來幫襯著老伴。
現在兩口子最大的心病,就是怎麼給小兒子找個好媳婦。
這回,來了個外鄉姑娘小霞,長得俊俏,嘴巴又甜,楊翠花一眼就相中了她,覺得這姑娘機靈,說不定能治好馬滿圈的傻病,便動了心思,想著法子要把小霞留下來。
於是,吃完早飯,兩口子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默契地"心照不宣"地去地裡乾活。
臨走前把馬滿圈和小霞關在北炕屋裡,把門鎖得死死的,還特意叮囑馬滿圈:"看好你媳婦!"
小霞看著馬有才兩口子離開的背影,心裡暗暗叫苦,現在可好,被困在這間屋子裡了!
小霞心裡這個後悔啊,早知道剛才就該讓馬滿圈出去,現在自己想上廁所了,總不能當著他的麵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內心的焦躁,安慰自己:"忍著!等那兩口子回來了,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