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改燈隻在家附近的古渡火車站,用架子車拉煤,從沒去過其他煤礦。
隻是去買魚的時候,偶然聽王大爺提起坑口。
那時李改燈還開著拖拉機,在坑口和黃河灣之間,來來回回拉煤。
組建汽車隊之後,家裡又建食品廠新廠房,再加上前段時間,妻子小霞生孩子,李改燈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關注這個小煤礦的變化。
趙大發看到李改燈的貨車玻璃被砸爛了,心裡過意不去,他搓著手,滿臉歉意地對李改燈說:
“李老板,你看這事鬨的,把你的車都給砸了,真是對不住啊!”
李改燈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哎,這都什麼事兒啊,我這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麼就碰上這種事了呢?”
趙大發連忙安慰道:“你放心,這修車的錢,我全包了!你看看還需要賠啥不?我都賠!”
李改燈擺擺手說:“修車的錢你看著給就行,其他的就算了。”
趙大發聽他這麼說,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他知道李改燈這是給他留麵子呢。
李改燈的車隊開進了煤場,揚起一陣黑色的塵土。
煤場中央,孤零零地堆著一座“煤山”。
說是山,其實也就比李改燈家的柴火垛高上那麼一點,上麵還稀稀拉拉地散落著幾塊碎煤,仿佛營養不良的孩子,瘦骨嶙峋。
李改燈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旁邊的趙大發說:
“趙老板,你這也叫煤山?我看你這點貨,都不夠我這一車隊塞牙縫的啊!拉個兩趟就沒了,你這生意做得可真夠精打細算的!”
其他司機看到這“袖珍版”煤山,也都傻了眼。
有人開始抱怨:“哎呦喂,這得排隊排到猴年馬月才能輪到我啊!”
也有人打起了退堂鼓:“算了算了,我看我還是去彆家看看吧,這破地方,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趙大發看著亂哄哄的場麵,心裡也開始發慌。
趙大發清了清嗓子,指著李改燈身後的楊二等人,笑眯眯地說:
“這不是現成的礦工嘛!他們都是乾慣了力氣活的,技術絕對沒話說!我看不如這樣。”
趙大發指了指楊二幾個人,說:“你們就幫著下井挖煤,工錢好商量,怎麼樣?”
楊二一聽這話,心裡樂開了花。
他早就聽說下井挖煤的工資高,這次正好可以借機撈一筆。
不過,他表麵上卻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趙老板,你這工錢怎麼算啊?”
趙大發湊到楊二耳邊,壓低聲音說:
“一天十元,怎麼樣?這可是市場價,童叟無欺!”
楊二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跳起來指著趙大發的鼻子罵道:
“十元?你打發叫花子呢!老子在古渡火車站拉煤,一天都至少好幾十!你這是欺負我們不懂行情嗎?”
趙大發被楊二的氣勢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