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因心裡那個罵啊:“我草!我草!我草!”
理智告訴他,趕緊跑!趕緊滾!
但不知道咋回事,他渾身就跟被定住了一樣,腿肚子直抽抽,就是抬不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隔間,那門底下,有一小塊黑乎乎的影子,正慢悠悠地往外冒。
就像墨汁滴在水裡一樣,一點一點地往外擴散,越來越……越來越大……
哪不是水漬!
操!
那玩意兒扭來扭去的,滋溜一下就爬上了他腳尖的鞋頭!
巴因嚇得往後一仰,噗通一聲就撞在了冰涼的小便池上,那冰碴碴的陶瓷貼著他後腰,涼得他一個激靈。
這時候,邪門的還在後頭!
所有隔間那門,劈裡啪啦,響成一串,砰砰砰的悶響,就像裡麵都他媽蹲著人,一起往外麵撞門!
“誰他媽在那?!”
巴因嗓音直打顫。
結果,回答他的,是一串咯咯咯的笑聲,就跟從地底下或者哪個排水管裡傳出來的一樣,聽著瘮得慌!
巴因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廁所門衝!
手剛碰到門把手,那玩意就嘎吱嘎吱叫喚起來,就像生鏽了好幾十年沒動過。
他猛力一擰,門板炸開,可一出門,他當場僵住。
操!走廊裡那燈泡,滋溜一下明,滋溜一下滅!
原本也就二三十米長的小道,現在怎麼看都看不著頭,一眼望不到邊!
他直接不管不顧,撒丫子就跑!
身後,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不快不慢。
跑著跑著,前麵拐角處,那安全出口的牌子,綠油油地閃著光。
巴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就撞開了樓梯間的門,差點沒滾下台階去!
他趕緊死死抓住冰涼的扶手,就聽頭頂樓上,傳來嘩啦嘩啦一陣響,就像有啥重東西被人拖來拖去。
他脖子一梗,猛地抬頭往上看!
四樓欄杆的縫隙裡,一個黑影正趴在上麵,直勾勾地往下瞅呢!
臥槽!
那東西……它沒有臉。
巴因連滾帶爬地衝回了三樓的走廊,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咚咚咚,跳得他胸口生疼。
嗚嗚嗚……
可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女孩子的哭聲,幽幽地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巴因的心,猛地一緊。
不是驚嚇,更像是一種……錯愕。
時針早已劃過淩晨一點,這鬼地方,深更半夜的,哪個女的在哭?
那聲音細,卻清晰地鑽進耳朵,還離得不遠,不遠到……仿佛就在隔壁。
他腦子裡飛快地轉著。
“夜都這麼深了……該不會是嚇傻了吧?”他嘀咕著,喉嚨發乾。
緊接著,一個名字,不,是兩個名字,硬生生釘進了他的思緒。
“老板的老婆?”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還是……春桃管家?”
念頭剛起,一股不合時宜的熱流,猛地竄上他的後頸,燙得他頭皮發麻。
他想起那個女管家春桃,四十來歲,年紀是大了點,可那身段,那風姿,就像陳年的酒,發酵出一種怪異的吸引力。
巴因心裡頭那股邪火沒散,不由自主地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摸了過去。
這走廊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指不定哪就躥出個啥玩意來。
他伸手在牆上一摸,好家夥,正好摸到了個開關,他也沒客氣,啪一巴掌拍上去。
燈泡先是一哆嗦,滋啦滋啦冒了倆火星子,那光線,明一下暗一下。
巴因心裡罵了句:“我操!這破燈也跟我過不去!”
但腳上也沒敢停,硬著頭皮,往前蹭。
那哭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聽得他心裡頭直發毛,後頸汗毛根根炸立。
再往前一拐,嘿!他娘的,拐角那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