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漠然在彆墅大廳開始笨手笨腳地打結,手忙腳亂急得滿頭大汗,結了三次,才總算弄好。
“這繩……應該夠長了吧?”
她趿拉著腳尖,在那比劃著大廳正中間的吊燈。
比劃了半天,突然咦了一聲,像是剛想起個事:“等會兒,我他娘的夠不著啊!”
於漠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四處瞅瞅,眼光最後落在一把椅子上。
她把椅子咣當一聲搬到吊燈底下,一本正經地爬了上去。
那架勢,嘖嘖,真是……夠莊嚴的。
“愛新覺羅·建仁!鈕祜祿·美娟!”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把那撮假發,或者說,那根繩子,套在了吊燈的金屬掛鉤上。
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狠戾,“我於漠然就是做鬼,也饒不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就在那繩子勒進她脖頸的刹那,整棟彆墅的燈光,齊刷刷熄滅。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黑暗裡,一個聲音,不帶絲毫情感,貼著她的耳廓響起:
“契約成立。”
樓上,建仁正窩在沙發裡,忽然猛地打了個噴嚏,聲音悶悶的:
“邪門,這屋子怎麼憑空滲起寒意?”
美娟往他懷裡拱了拱,抱怨道:“誰知道呢,許是空調又沒關好,氣鼓得太過。”
她頓了頓,又自顧自地說,“明天,得去瞧瞧那新上的限量包,聽說特彆好看……”
樓下大廳裡,椅子砰地一嗓子,重重砸向地麵。
黑燈瞎火的,就聽見吱呀吱呀怪叫,一個人影吊在空中在那轉圈圈,轉得邪乎。
周星澤心裡頭就一個詞在蹦躂:報仇!報仇!報仇!
他猛地一哆嗦,眼前這戲碼咣當一下,思緒猛地跌回現實。
他發現自己還卡在汽車旅館裡頭,右手還死死攥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女鬼。
前麵,愛新覺羅夫婦麵如死灰,血色儘褪,而那個罡蛟上人,正瞪著周星澤。
旁人渾然不覺周星澤方才魂遊,那般光怪陸離、血肉模糊的記憶碎片,在現實中不過彈指間便已掠過。
隻有他自己清楚,眉心那股灼熱,那是剜進了她的記憶,嘗到了她咽氣前那口冰冷的怨氣。
“你們兩個……活該下地獄的玩意。”
周星澤的聲音冷得能凍住人的魂魄。
“一個,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勾搭人家小丫頭;一個,蛇蠍心腸,嫉妒發瘋。於漠然,就是被你們兩個畜生聯手間接害死的吧?”
他死死盯著那對男女,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錐,每一寸都透著不爽,透著一種近乎毀滅的厭惡。
沒錯,這對夫妻瞧著人五人六,實則連陰溝裡的爛泥都不如。
人渣,一對該千刀萬剮的人渣。
他撇了撇嘴,索性將手中那女鬼隨手一拋,徑直甩向了那對奸夫淫婦。
那女鬼掙脫了束縛,霎時間便似枯木逢春,恢複了幾分生氣,化作一道陰風,嗖地一下,直撲那二人而去!
“救命啊!”
那建仁與美娟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鑽到了桌子底下。
一個則拚命想從窗戶裡竄出去,卻不料那愛馬仕的腰帶勾在了窗欞上,勒得他腰肢一緊,動彈不得。
周星澤兀自站在原地,連指頭都懶得動彈。
那罡蛟上人湊了過來,問道:“周小哥,怎麼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