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徐白轉身就乾嘔起來,麵皮刷地煞白。
黎宣也是,臉跟紙一樣煞白煞白的,硬撐著,肚子裡的東西直往上翻。
可就在他看清底下那景象的眨眼功夫,咣當一下倒退了三步,趕緊扶著旁邊那棵樹,哇地噴出一口穢物,吐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一個土坑,坑裡堆了黑壓壓一坑貓貓狗狗的屍首,得有幾十隻吧,多半爛得辨不出原形。
蛆蟲子在那爛肉裡頭鑽來鑽去。
還有一股黑不溜秋的臟水,直往土裡滲,把旁邊那地都染得黑黝黝的,看著就瘮人。
周星澤倒臉不紅氣不喘,從兜裡掏出個口罩,吧唧一捂鼻子,然後蹲下身,仔細瞅。
他咂摸著嘴說:“這死的時間可不一樣,最近的,估摸著也就倆禮拜前掛的,早的呢,怕有半年不止。”
“這、這到底是個啥名堂啊?”
黎宣一邊擦著嘴角的穢物,嗓門抖得篩糠般,“誰他娘的會在俺家花園底下埋這玩意?”
周星澤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
“黎叔,這不是小孩子瞎胡鬨那麼簡單,這是有人故意搗鼓的聚陰池。”
他朝四周比劃了一下。
“您沒瞅見?您這花園是八角形的,八個角上各擱了一塊特彆的石頭。這些死貓死狗,是按著講究埋的,硬生生給整了個風水局出來。”
誅邪衛的圖書館裡的書,周星澤可不是白看的,有些東西張口就來。
徐白總算喘勻了氣,雖然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聚陰池?”
“養屍。”周星澤接口,“或者,更精確點說,是轉移陰氣。”
黎宣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個狗啃泥,趕緊扶住旁邊那石凳,感覺天旋地轉的。
怪不得最近半年,他老是沒精打采,頭痛得厲害,跑醫院檢查,那些白大褂瞅了半天儀器,最後來一句:“壓力太大,歇歇吧。”
現在聽周星澤這麼一說,黎宣心裡咯噔一下,莫非真叫什麼臟東西纏上?
“您不是說過,底下那是個空墳?”
周星澤眼神銳利,死死盯著黎宣,“可現在嘛,嘿嘿,事怕有變!”
黎宣剛想開口,周星澤已經噌噌兩步竄到花園邊上一棵枯樹後頭,嘩啦一下,拖出個鏽跡斑斑的鐵鍬。
“搭把手,”他把鐵鍬嗖地一下扔給徐白,“這,給我挖開!”
徐白接過鐵鍬,感覺手裡捧了個燙手山芋,心裡直打鼓,這劇情發展,比玩懸疑遊戲還刺激。
徐白雖然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周星澤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老老實實掄起那把鐵鍬,吭哧吭哧地乾起來。
才挖了沒多深,半米都不到,那鐵鍬頭就碰上了硬茬子似,咣當一聲,火星四濺。
“這是……石板?”
徐白一呆,木雞般釘在原地,手裡的鐵鍬差點沒拿住。
“墓。”周星澤哧溜蹲下身,手指頭這點點那劃劃,伸手抹淨青石板上那層浮土,“一座新墳!”
黎宣登時木住,眼珠子都不會轉。
他猛地想起,自家彆墅那地下室,有麵牆老是潮乎乎的,怎麼弄都乾不透,還有,半夜三更總能聽到點怪聲,吱呀吱呀的,跟啥東西在撓牆一樣。
“所以……那些死貓死狗……”
黎宣嗓子發顫,話尾都帶著哆嗦,心頭那點世界觀嘩啦碎成八瓣。
“嘿,那不就是給這新墳湊數的,供它吸陰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