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澤被胖子抱得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進前麵的血屍堆裡,氣得眼前發黑:“撒手!你個豬隊友!再抱腿老子把你當暗器扔出去!”
他奮力甩腿。
慕容彆也護著另外兩個腿腳發軟、隻知道尖叫的幸存者斷後,法刀舞成一團幽藍的光輪,不斷斬斷從側麵、後麵襲來的黑線觸手和血屍,嘴裡罵罵咧咧就沒停過:
“廢物點心!跑!用點力跑!平時廣場舞大媽都比你們利索!踩死血屍不犯法!”
蘇知音咬著牙跟在周星澤側後方,手裡扣著最後幾張皺巴巴的符籙,手指因為脫力和心疼還在微微發抖。
每當有血屍突破雷光拳影的縫隙撲近,她就眼疾手快地甩出一張。
啪!
一張“定身符”糊在一個血屍腦門上,讓它動作猛地一僵。
噗!
另一張“炎爆符”炸開一小團火花,把另一個血屍伸過來的爪子燎得冒煙。
“省著點!省著點!這都是錢啊!”她一邊甩符一邊碎碎念,心疼得直抽抽。
狹窄的樓梯間成了血肉磨盤。
雷光轟鳴,刀氣呼嘯,符籙炸裂的光此起彼伏,混雜著血屍的嘶嚎、幸存者驚恐的哭喊、慕容彆也暴躁的嗬斥和蘇知音心痛的叨叨。
每一步都踏在黏膩的血漿和殘肢上,濃烈的腥臭幾乎令人窒息。
周星澤衝在最前,拳頭上雷光每一次爆發都明顯黯淡一分,每一次揮拳都像在抽乾他最後的氣力。
視野儘頭那片灰霧愈發濃稠,唯有四樓樓梯拐角上方,那個代表“生”的淡青色光點,依舊在汙濁翻滾的死亡亂流中,微弱而固執地閃爍著,死死拽著他快要崩斷的神經。
“上樓梯!快!”
周星澤嘶吼著,一腳踹飛一個擋在樓梯口的血屍,率先踏上通往四樓的台階。
那台階上糊滿了黑紅的汙垢,滑膩不堪,簡直比“地獄版滑梯”還難搞。
“大佬等等我!”
胖子抱著周星澤大腿的手死死不鬆,被拖著往上爬,場麵看著有點搞笑。
“後麵跟上!想留下當點心的就磨蹭吧!”
慕容彆也一刀劈斷追得最近的一條黑線,刀鋒上的幽藍光芒也弱了不少。
他喘著粗氣催促大家。
蘇知音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樓梯,把最後一張“輕身符”拍在自己腿上,才勉強跟上隊伍,氣喘籲籲地說:
“四樓……四樓最好真有出口……不然,老娘把你家祖墳刨了信不信……”
終於,一群人連拖帶拽,外加一個“腿部掛件”,狼狽不堪地衝上了四樓冰冷的走廊。
走廊裡鋪著廉價瓷磚,冷冰冰的。
周星澤猛地停下腳步,劇烈地喘息著。
汗水混著血汙從他額角淌下來,他眼前一陣發黑。
右臂因為過度催動天雷靈力,又酸又麻,還微微顫抖,完全不受控製。
灰霧在視野裡愈濃,翻湧不息,帶著一股讓人惡心的汙濁感。
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催動【寡婦門前望氣】。
灰蒙蒙的視野艱難地穿透走廊裡彌漫的暗紅氣息,努力捕捉那個指引方向的淡青色光點。
找著了!
那點微弱的、代表著“生”的青色光芒,頑強地閃爍著。
周星澤順著感知艱難地挪動視線……
“呃……”
他臉上的決絕和緊繃瞬間裂開了一道縫,嘴角似乎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旁邊的蘇知音扶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喘氣,也順著周星澤那古怪的視線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