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樓高處陰影裡兩點慘白的光忽閃忽閃,時不時傳來幾聲女人哭嚎加猴叫的動靜,聽得人後脖頸發涼。
罡蛟上人擦了把額頭的油汗:“老弟,這咋整?那玩意兒滑得跟泥鰍似的,還他媽占了製高點……”
周星澤眼皮都沒抬,死死盯著黑暗裡那兩點鬼火。
手指尖還蹦躂著藍白色的電光,在昏暗裡一閃一閃的。
“急啥,”他咧嘴一笑,“好戲才剛開始呢。”
爛尾樓裡黑咕隆咚的,到處都是潮氣和黴味,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熏得人直皺鼻子。
突然,一道灰影從半截水泥柱後麵嗖地一下躥出來,一下子就到了徐白眼前。
這玩意正是瘟魈,嘴裡那顆又腫又青的人頭,突然扭向徐白,嘴角一咧,發出尖細又怪異的女聲,學著周星澤的腔調喊:
“徐白……過來呀……來玩嘛……”
徐白被嚇得一哆嗦,本能地往周星澤身後縮,嘴裡罵道:“我玩你大爺!”
罡蛟上人一看這架勢,須發根根倒豎,手裡拿著一把用褪色公雞毛紮成的破拂塵,揮舞著大喊:
“孽障!休得猖狂!看法寶!”
他一用力,拂塵揮出一道微弱的黃光,不偏不倚打在瘟魈屁股上。
瘟魈隻是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連頭都沒回。
罡蛟上人麵皮漲紫,直跺腳:“嘿!這畜生!我這開過光的千羽破邪塵,它當撓癢癢呢?!”
徐白躲在周星澤身後,眼看著瘟魈從身邊掠過,心裡一橫,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把桃木劍往前一捅。
劍尖戳在瘟魈肋下,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瘟魈身形驟然凝固,那顆人頭猛地扭過來,一百八十度,幾縷黏糊糊的黑發下,一雙渾濁又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徐白。
“星仔!救命啊!”
徐白雙膝一軟,險些跪倒,聲線撕裂般發顫。
瘟魈那條尾巴,帶著一股子邪風,呼地一下就掃了過來!
周星澤反應快,一把抓住徐白的後領,猛地往旁邊一拽。
徐白隻覺得一股腥風貼著臉皮刮過,差點沒把他吹飛。
緊接著,轟隆一聲,旁邊半堵搖搖欲墜的磚牆被尾巴抽得稀巴爛,碎石飛濺,到處亂飛。
“我滴個親娘咧!”
徐白癱在地上,手腳冰涼,看著手裡的桃木劍,哭喪著臉嚎道,“星仔!罡師父!這玩意兒皮比城牆拐角還厚實!滑不溜秋!”
“咱這點輸出,給它搓澡都嫌勁兒小啊!這純粹是刮痧!還不如給它做美容呢!”
桃木劍在他手裡抖動,隨時都能折斷。
瘟魈似乎也玩膩了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尤其是周星澤身上時不時冒出來的那股讓它本能厭惡的天雷氣息,徹底激出它的凶性。
它猛地躥到一處斷裂的樓梯平台上。
它那猴嘴和寄生的人嘴同時裂開,張得比恐怖片裡的怪獸還誇張!
嗬——咕嚕嚕……
一股濃稠的灰綠色霧氣,從兩張嘴裡噴湧而出,還帶著一股子惡心的粘液,就跟開閘的毒液瀑布一樣,兜頭蓋臉朝下麵的三人傾瀉而下。
這畫麵要是拍成電影,絕對能上“年度最惡心特效”榜單!
嗤——嗤嗤嗤!
那灰綠色的霧氣一落地,水泥地瞬間就跟被熱油澆了一樣,滋啦滋啦亂響,一股子能把人熏暈的惡臭直衝鼻子,那味就跟把爛肉、消毒水和糞坑攪一塊,再放那漚半年一樣。
水泥地眨眼就變得坑坑窪窪。
旁邊幾個破礦泉水瓶和塑料袋,滋溜一聲瞬間碳化,最後成了幾團小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