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蛟上人蹲下去避開焦黑處,一手揪猴屍後頸,一手托著那顆耷拉的人頭,往布袋裡塞。
周星澤眉頭擰成麻花,腐臭味混著焦糊氣直衝鼻腔,胃裡一陣翻騰:“老罡你發啥癲?”
聲音嫌惡得能掉渣,“這玩意兒是帶毒debuff的廢品!你塞這邪門玩意兒乾嘛?想攢個限定詛咒大禮包?”
罡蛟上人一聽,把那半塞進去的瘟魈屍身往懷裡摟得更緊,扭頭擠眉弄眼壓著嗓子:“星澤老弟,你這就不懂了吧!外行人看個響,內行人撿真章!”
下巴朝布袋口那顆人頭一點,“這屌玩意兒是天地間的陰煞熬出來的,尤其這顆腦袋,陰煞氣純得能煉油!”
“懂行的拿回去,煉製一下,用來下咒能讓仇家祖墳冒黑煙還找不著病根,這他媽是硬通貨!”
徐白湊過去,捏著鼻子又縮回來,小眼睛裡算盤打得劈啪響:“師父,你吹得天花亂墜,這破爛能換多少錢?”
“換你娘的腿!”罡蛟上人啐他一口,“這是能換整條街酒坊的寶貝!回頭煉出好東西,少不了你!”
三人踩著碎磚爛瓦鑽出爛尾樓,東邊天已經泛出魚肚白,跟身後那片爛尾樓黑影割成兩半。
周星澤摸出手機,冷光映著他臉。
淩晨四點。
嘴角扯了下,他活動活動肩膀,今晚直接通個底朝天。
罡蛟上人把那布袋摟緊,糙手在上麵摸來摸去,黏糊糊的眼神能拉絲。
湊到周星澤跟前,臉笑得跟朵爛菊花:
“星澤老弟!往後有這等俊俏的貨色,可得想著貧道!保管給你拾掇得比窯子裡的姑娘還乾淨,絕無半點後遺症!”
徐白揉著酸胳膊,回頭瞅了眼那黑黢黢的樓,打了個哆嗦:“還下次?胖爺這身五花肉差點成了給鬼填的胭脂水粉!”
周星澤沒搭茬,眼望著遠處漸亮的天際。
罡蛟上人轉頭摟住徐白的胖肩,唾沫星子噴得跟嫖客誇姑娘一樣:
“小白你個慫貨!這瘟魈爪子都烤成炭了,但煞氣比婊子的騷勁還足!磨成粉煉法器,專破男人那點護心肉!”
“還有這腦袋,裡頭的陰髓抽出來煉成釘,捅誰誰魂飛魄散,比春藥還見效!”
徐白被那屍臭味熏得直縮脖子:
“師父您這路數比老鴇子還邪門,合著咱師徒倆要開家陰間青樓?專賣陰人凶器,包爽還包埋?”
“放你娘的屁!”
罡蛟上人一巴掌扇在徐白後腦勺,打得他脖子一縮,“這叫變廢為寶!斬妖除魔也得有家夥什撐著,懂?再說……”
他壓著嗓子搓手,“這東西賣出去,有識貨的肯掏錢,那數能讓你胖爺流口水。”
東邊天越來越亮,風裹著土腥味刮過來,混著遠處油條攤子的油煙氣。
周星澤轉身就走,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長,跟道界碑般把爛尾樓和天光隔開。
罡蛟上人抱著布袋顛顛跟上,嘴裡還在念叨那煉製出破魂釘能換幾套房。
徐白落後麵,又瞅了眼那像蹲在地上拉屎的爛尾樓,縮著脖子追上去,揉著後腦勺嘟囔:
“師父你煉完了先給我整個護身符,再折騰下去胖爺的膽兒都得縮成鵪鶉蛋。”
天光一寸寸碾過來,硬生生撕開那片漆黑。
罡蛟上人那隻糙手還在布袋上蹭來蹭去,跟摸窯姐的腰一樣。
周星澤跟同罡、徐兩胖分道揚鑣,沒回精神病鑒定中心的誅邪衛分基地,徑直回了逸居賓館那間租住房。
賓館眼下熱鬨得很,全因鬨鬼傳聞,靈異愛好者紛至遝來。
裝飾也全改成恐怖風,骷髏頭、鬼怪壁畫隨處可見,倒意外受歡迎,整日客滿。
他瞧過,那事後,這沒再招惹鬼物。
最危險處最安全,沒鬼盯梢,正好派上用場。
周星澤貼著牆根溜上來。
樓道那盞聲控燈,估計是老年癡呆,滋啦冒了點電火花,頭頂光暈抖了抖,又硬撐著亮著。
開門,老合頁發出嘎吱的悲鳴。
反手鎖門,插銷哢噠插死,周星澤這才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憋了半天的氣。
噗——
一聲響屁,吐得那叫一個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