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澤咂咂嘴:“上哪兒刷錢去?非得砍那種護士姐姐不可?”
周桂花拇指往療養院方向一撇:
“這破地方的每個角落都藏著怪。雖然沒使徒衍體那麼凶殘,但也不是吃素的。
弄死它們得費點勁,但彆弄出太大動靜,那會把那個大號護士招來……”
話音未落,前頭薄霧裡就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得,說曹操曹操到。
那巨型女護士又在霧裡晃蕩,白大褂飄得像招魂幡。
“快進療養院。裡頭地形繞,彎彎扭扭的,而且能弄到血幣。”
周桂花步子急,一把扯過紀嵐,聲音壓得低卻利落:“兩人一組,分頭找電話亭,抓緊解鎖四個。”
她不容商量,直接把紀嵐攬到身邊,“女的走右邊,男的左邊。注意裡麵有衍體分身,不算太凶,但拖久了誰都彆想好。”
話一撂下,她便帶著紀嵐拐進右邊走廊,腳步聲很快吞沒在昏暗裡。
另一邊,周星澤和曾兵衝向左道。
曾兵跑起來像是換了個人,腳步又輕又快,身手利索得幾乎認不得。
周星澤倒是不急,慢悠悠跟在曾兵後頭,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
這狂嶺療養院,裡頭還徹徹底底是幾十年前那副德行。
大廳寬敞得能跑馬,擺著一排排老鐵椅、鏽到認不出原樣的暖氣片,整個一複古災難現場。
牆上糊著不明血汙,窗戶沒幾塊完整的,桌椅爛得仿佛一碰就垮。
邪門的是,走廊居然特乾淨,一點灰都沒有,像是有人天天半夜跑來偷偷做保潔。
大廳正中間,赫然又是一坨熟悉的腐肉觸手,扭來扭去,相當辣眼睛。
曾兵突然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快看!前麵有個電話亭!”
接著他撓了撓頭,一臉蛋疼地補刀:“可惜,咱們沒有一點血幣。”
周星澤順著曾兵指的方向一瞅,嗬,前頭真立著個電話亭,黑黢黢方楞楞的,像口棺材。
“趕巧,我手上還留著枚血幣。”周星澤咧嘴一笑,手心一翻,指頭縫裡多出一枚血幣。
那錢泛著暗紅的光,瞅著跟乾了的血痂子一樣。
曾兵兩眼發直,喉結上下直滾,咂咂嘴:“行啊你小子!”
他湊近些,嗓門壓得低低的卻掩不住那股熱切勁,“要我說,你乾脆拿這錢,在電話亭裡換管藥試試。”
他呲出一口牙,笑得有點邪乎:“那玩意兒……謔,一口下去,保管叫你從頭到腳、從骨頭縫到肉星子全都劈裡啪啦換一遍!”
臨了又撂下一句,聲兒都打著飄:“讚美咱神!”
周星澤壓根沒接他這話。
血幣在他手指頭底下滴溜溜一轉。
“用不著。”他語氣平淡,“趕緊把這玩意激活才是正事兒。”
曾兵臉上那笑,當時就僵在當場。
周星澤手一抬,硬幣“哐當”一聲砸進投幣口,那聲響在空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又眨眼被吞得乾乾淨淨。
“你來,我沒那什麼舊日之力。”周星澤往邊上一讓。
“都當上契印者了還這麼彆扭……”曾兵嘟囔著,一巴掌按了上去。
手心貼上那涼颼颼的鐵板,他閉了眼。
突然電話亭猛一哆嗦!
底下一道道紋路“噌”地亮起來,白光順著縫往上竄。
裡頭嗡嗡響,震得人腳底板都發麻。
周星澤往後撤了半步,擺擺手:“這裡你接手,甭跟我客氣,我去找其它的。”
說完扭頭就往走廊深處走,腳步沒半點猶豫。
曾兵在後頭嚷嚷了句啥,他全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