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樂一本正經講述起來:
“安親王,爵位尊貴。可是,後繼無人,爵位未能得以延續。”
陳洛聞言,瞬間火冒三丈。
他雙手撐在桌案之上,便要起身。
“侯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幸而有門客阻攔,陳洛這才緊咬牙關,忍耐下來。
塗一樂停頓片刻,還不忘了望向陳洛方向,轉而繼續:
“皇上體恤大奉有功之臣,便想明確爵位世襲之法,以此令爵位可世襲罔替,綿延相傳。”
三位藩王不自覺冷笑。
他們的封地之中,還輪不到皇室指手畫腳。
用得著皇上頒布法令?
他們的爵位,已然傳承數代人,怎能是個無封地的安親王可比?
“那不知,具體是何內容?”
濮南王幽幽問了起來。
“皇上想著待大典之際,昭告天下。屆時,將給各位一個驚喜。”
塗一樂故意賣起關子。
三位藩王、一眾朝臣都是滿心疑惑。
不光是他們。
就連太後、小皇帝,聽得都是雲裡霧裡。
濮南王不再發問。
任由皇室搞名堂好了,能奈何得了封地?
想必,是些討好之類法令,如同廢紙一般無用。
劍拔弩張的宴席,得以恢複正常。
一切都在和諧平靜中進行。
佟承誌實在按耐不住,來到官遠方身旁,極為小聲詢問:
“官尚書,我見那河工模樣的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你檢閱百官,可否知曉?”
官遠方極為低調,輕哼一聲,微微搖頭。
他並未回答,而是說起其他:
“那人不是重點。你為何不問,刑部戴麵具那人是誰?”
官遠方也是為了佟承誌好。
他如此點破,自認為已經冒了很大風險。
佟承誌卻一心想著工程之事,全然沒有理解話中含義。
“麵具?刑部小吏而已,彭於晏嘛。”
官遠方冷笑一聲,深吸一口氣:
“奉勸你一句,大典之後,馬上請辭,告老還鄉。我的話,隻能說到這裡。”
佟承誌憤憤瞪了官遠方一眼,拂袖而去。
他認為,官遠方是老了,杯弓蛇影。
這哪裡是工程?
分明是擺在眼前、唾手可得的金山銀山。
他官遠方就是膽小,放著如此財富卻不敢動。
安親王失勢又如何?
小皇帝親政又怎樣?
他佟承誌照樣可以自立門戶。
安親王可以曆經三朝不倒,那他佟承誌為何不可?
官遠方甚是無奈,但也隻能如此。
他若是明說,可能仍然勸說不動佟承誌。
還會把他自己搭進去,惹上麻煩。
宴席結束。
小皇帝滿心疑惑,本想留下塗一樂詢問。
奈何塗一樂還需隱藏,不便過於招搖。
陳洛一直緊盯塗一樂。
怎奈,人群一晃之際,已經不見了蹤影。
三位藩王一同向宮外走去。
有護衛在周圍隨行警戒,旁人更是不想靠近分毫。
“竟然派個韋芝國丫鬟,來宴席上裝神弄鬼。嚇唬小孩不成?”
“畢竟隻是殺人的手段,不足為懼。可那水利工程,才是最為可怕。”
“還得是說,當年的娃娃長大了。”
“不,我倒是認為,是太後在背後操控一切。”
兩位藩王說著,不覺看向一言不發的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