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樂大大咧咧,步入清月的房間。
他如往常一樣,來到圓桌旁,隨手拿起兩塊點心,放入嘴中。
隨後,很是隨意說道:
“那麗真的女醫,好像還有些本事。我將她叫來,給你診治一番。”
清月糾結許久,才緩緩開口:
“你,都知道了?”
太醫診治完,現在又請麗真女醫,這太過明顯。
“知道,知道。”塗一樂連連點頭:“不就是肺病嘛,他們都說無礙。”
清月深知,若真是無礙,便不用這般勞師動眾。
還讓麗真人前來?
“相爺,我不是故意隱瞞。”清月無比自責:“隻是說出無益,不想你為我擔心。”
塗一樂走上前,輕柔挽起清月的手:
“沒事,有我呢。一切都會好的。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月很是意外,塗一樂並不怪她。
她隱藏太久太久,現在得以全部釋放,瞬間淚流滿麵:
“我不想你們擔心,不想你們不快樂。我本想著,待到病發之時,我便偷偷離開……”
塗一樂將清月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他並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
“……我本就有肺疾,大婚之前,有位神醫雲遊至京都。哪知,神醫看出是絕症,至多活不過三年。我便想著,好好珍惜這最後的三年。”
“你真傻。”塗一樂抱得更緊了一些:“所以你一直幫我尋夫人?”
“不全是。”清月極力平複:“我太過普通,總不能獨占你。天下,哪有這般做妻子的道理?”
塗一樂微微點頭。
這般好的美德,現代怎麼就沒有了呢?
“放心好了,我絕不會令你有事。”
塗一樂寄希望於麗真女醫,能夠醫治好一切。
淳妁跟在張鬆立身後,走在寬廣森嚴的相府之中。
沒有碩戴在身旁,她感到不安和恐懼。
不時經過的下人、各處把守的親兵,無不令她倍感忐忑。
淳妁微微低著頭,緊盯張鬆立的腳步,全然不敢抬頭去看彆處。
她隻希望快些走到,儘快完成任務,才好返回碩戴身旁。
但是,走了許久,卻依然沒有走到。
“還有多遠?”
淳妁鼓足勇氣,怯生生問道。
“快了,快了。”張鬆立並不回頭,隨口回答:“已經走上一半了。”
淳妁極為無奈,深吸一口氣,繼續努力向前走去。
又是許久過後,終於來到清月居住院落。
嚴密的檢查、仆人進進出出稟報。
一切令淳妁又緊張起來。
經過通報,淳妁終於得以進入屋內。
可剛剛進入,等待她的,又是塗一樂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不要耍花樣,不然碩戴和使團之人,都需要為你陪葬。”
塗一樂語氣極為冰冷。
淳妁身體不受控製,不住顫抖起來。
照比自己的安危,她更加擔憂碩戴。
“人家好心來診治,你乾嘛那麼凶?”清月責怪一句,隨即來到淳妁身旁,輕輕挽住她的胳膊:“感謝你能為我診治,你放心,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不會有事。”
淳妁無比詫異,無法想象清月夫人能如此親和。
她仍然擔憂,不自覺看向塗一樂。
因為清月的話,塗一樂此時有所緩和。
淳妁回想起以往遭遇,隻認為這是權貴之人的把戲。
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
“夫人請放心,我自會儘心儘力。”淳妁環顧屋內:“診治之時,所有人要退出房間。”
塗一樂招招手,所有人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