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立上前,欲要附耳稟報。
塗一樂抬手阻止:
“本相與大奉行事磊落,無需如此,直接說便是。”
張鬆立側頭,看了一眼使團眾人。
這一個犀利眼神,令武藤鷹心中打起鼓來。
他頓感不妙,身體不受控製抖動起來。
雖然他蔑視塗一樂,可這畢竟是在相府、在奉國。
一旦有何閃失,那將小命不保啊。
況且,塗一樂可是主張對倭瀛開戰。
這時以細作為由,殺了使團眾人,正是不錯的開戰機會。
張鬆立依然靠近,小聲稟報起來。
武藤鷹本能微微靠前,想要聽清說些什麼。
然而,一個字都聽不到。
隻見塗一樂表情幾度變化。
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憤怒。
塗一樂猛然怒視武藤鷹:
“都給我抓起來。”
相府親兵瞬間圍攏上來。
武藤鷹慌亂不已,連忙說道:
“塗相見諒,這都是誤會。這隻是為了出使順暢,並無惡意啊。”
堀越段藏判斷出來,這是塗一樂在使詐。
他很是自信,派出的人斷然不會招供。
本想上前提醒阻攔,怎奈武藤鷹開了口,已經為時已晚。
隻得在心中大罵草包,卻沒有半點辦法。
使團眾人被毫不留情按倒在地。
“想要暗算本相?”塗一樂臉色無比陰沉,憤怒不已說道:“還敢說是誤會?”
“出使本意就是修好,怎會加害塗相呢?望塗相明察,……”
武藤鷹聲嘶力竭、胡亂大喊。
他全然沒了氣勢,一心隻想脫離險境。
“既然細作不是武藤將軍所派,那便都砍了吧。”
塗一樂憤憤不已揮揮手。
“對對,那些細作定然是旁人所派,與倭瀛無關啊。”
武藤鷹長舒一口氣。
隻要將細作斬殺,那此事也算是結束,再不會有任何危險。
張鬆立詢問起來:
“相爺,是將細作全部斬殺?”
“不。”塗一樂微微搖頭:“是連帶使團一同,全部斬殺。”
塗一樂說完,猛然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全然不顧哭天搶地的武藤鷹。
堀越段藏並不擔憂,他冷靜觀察一切,隻覺是塗一樂故意為之。
隻怪武藤鷹沒腦子,胡亂說話,弄得如此被動。
事到如今,隻要硬著頭皮試一試。
堀越段藏高聲大喊起來:
“塗相,今日所抓細作,定然是彆國偽裝。這意圖太過明顯,就是要破壞兩國之間修好。”
“哦?”塗一樂停下腳步,卻不回頭:“那武藤所說的細作何在?”
“我可供出倭瀛全部潛伏之人,令他們全部撤離京都。”
塗一樂緩緩轉過身來:
“你且說說看。”
“城南布行掌櫃、相府之中馬夫、宮中尚衣監太監……”
堀越段藏一一道出,共計十二人。
他很是清楚,不下血本,今日定然不能過關。
塗一樂邊聽邊點頭。
他裝出略顯錯愕模樣,實則早已知曉這些人的存在。
“離開?”塗一樂冷笑一聲:“全部捉拿起來。”
塗一樂第一次聽聶燦燦說起之時,得知竟然還有人潛伏入宮做了太監,不免佩服起倭瀛細作之狠辣。
是灌輸了什麼樣的大餅,能令人義無反顧、舍棄下半身的幸福去完成任務?
“哼,這些人本相早已知曉。”塗一樂信誓旦旦模樣:“就算你今日不說,這些人斷然不會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