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皇室祖訓,無實職皇室宗親全部定居在舊都。
本就是為了控製宗親,不要有謀反異動。
換言之,也是為了保護宗親,不要橫遭屠戮。
大奉二百餘年,宗親數量已經極為龐大。
因為有著朝廷俸祿,漸漸變成混吃等死狀態。
張重滿在軍中得個軍職,已經算是上進之人。
“他們具體都說些什麼?”
太後早已知曉一些,詢問一下,不過是想印證。
塗一樂卻不明說,長歎一口氣:
“唉,還不是想分一杯羹,便說些子虛烏有事情。”
“快說。”
“遵旨。”塗一樂這才知無不言:“他們說,本是祖宗留下基業,現在卻名存實亡。實際大奉的主人,已經變成外戚與外臣。更有甚者,揚言拚死一搏,奪回祖宗基業。”
太後不屑冷笑,微微搖頭:
“當年先帝駕崩之時,卻不見他們如此有血性。”
“太後所言極是。”塗一樂連忙奉承起來:“本王倒是無所謂,可以隨時交出所有,歸隱山林。可外戚卻不一樣。現在大奉任用能人誌士,武氏一族本就多國家棟梁之材,多得了些官職,無可厚非。”
“外戚亦是得了便利。”
太後隻是簡單一句,算是反駁塗一樂。
她深知這一點,武氏一族潛移默化之中,勢力已日益龐大。
太後亦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可族人打著她的旗號,誰人不得多高看一眼?
許多勢力團體,為首之人還不知情,便已經慢慢形成。
塗一樂繼續說道:
“武氏一族都是真才實乾。他們為大奉朝嘔心瀝血,是大奉之乾成,是大奉之柱石……”
“夠了。”太後立即打斷:“這般鬼話莫要再說。若不是因為武姓,你會令武延晉做親兵統領?”
塗一樂一番試探過後,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太後並沒有私心,全然隻為大奉著想。
若是換做普通人,此時肯定已經飄飄然。
“的確不會。我怎能大費周章,在邊軍中選他前來?”塗一樂直言不諱:“不過,武延晉的確才乾出眾,亦是忠心耿耿。”
二人心照不宣。
選擇武姓進入府中,不過是為了讓太後安心。
“豐梅王之功績,已無人能相提並論。”
太後看似隨意,幽幽說道。
塗一樂心知肚明,這是在提醒他,已經沒人能夠與其抗衡。
之前明麵之上,還有個右相郭由真。
而此時,已經不能相提並論。
現在已然演變為,豐梅王、皇室宗親、武氏外戚的局麵。
塗一樂有著實權,勢力最盛。
宗親憑借血脈,有著不死金身。
武氏外戚則憑借太後與自身努力,二者兼備些許。
塗一樂深知,此時看似平靜,實則最為凶險。
“太後以為,宗親會如何作亂?”
太後並不回答,而是反問:
“王爺認為的呢?”
“聖上。”塗一樂立即說道:“宗親仰仗的便是血脈,而裹挾聖上,是不二選擇。這還需太後耐心勸說聖上,不可被宗親得逞,擾亂朝綱。”
太後並不應和,而是婉兒一笑:
“你不總說,孩子長大了,不要管得太緊。”
塗一樂隨之尷尬大笑。
之前說的玩笑話,但也是他心中所想。
可這畢竟不是普通孩子。
犯了錯打一頓便好。
這可是涉及大奉國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