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張重滿宅院之中。
“疼,你不會清點嗎?”
張重滿凶神惡煞,一腳將夫人踹倒在地。
夫人不敢吭聲,忍著疼痛起身,收拾起散落在地的藥品。
“老爺還是忍耐下,若是不塗抹藥品,恐要留下疤痕。”
“嗯。”
張重滿沒好氣輕哼一聲,依然怒氣難消。
當街之時,他一心隻求對方放過。
磕頭便不自覺賣力了些。
怎奈,額頭破開一大片,又夾雜泥土砂石,潰爛開來。
突然,房門被重重踹開。
一群蒙麵黑衣人持刀闖入屋內。
瞬間,兩把鋼刀,便架在張重滿與夫人的脖頸之上。
張重滿倉皇不已:
“幾位爺,千萬要小心,想必都是求財,切莫傷了人啊。家中已十分拮據,並無銀兩孝敬各位啊。不知幾位前來,所為何事?……”
張重滿連連求饒。
他的夫人,反倒顯得極為平靜。
仿佛已見怪不怪。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還沒點數嗎?”
張重滿左思右想之下,小心翼翼說道:
“春風樓的錢,並不是有意欠下。寬限我幾日,肯定如數奉還。”
“屁話,不是這事。”
“是為王家小妾?這可怪不得我啊,是她主動勾引的我。”
“你個混蛋!彆兜圈子。”
“償還賭債,天經地義。待我三日後,便有大把銀子。到那時候,等我回了本,竟然如數奉還。”
“還有其他事。”
張重滿頓感眩暈,身體不由向下滑動。
身旁一名黑衣人,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將其拉了起來。
張重滿反倒清醒些許,偷偷觀察一番,確定對方都是軍中之人。
“唉,我並不是故意克扣軍餉。弟兄們莫要著急,等上我幾日,定然加倍發放。”
“呸,你壞事做儘啊。那便讓你們一家死個明白。”黑衣人環顧四周:“隻怪你惹到樂樂洗浴的搓澡工,今日難逃一死。”
張重滿聞言,反倒略感一絲安心:
“此事已經了結啊,我可是當街磕頭爬行呢。再者說來,我曾尋過,並無此人啊?”
“屁話,他乃是豐梅王專屬搓澡工,你怎會尋得到?”
張重滿瞬間眼前一黑,頓感天旋地轉。
沒想到一個小小搓澡工,竟然能與塗一樂扯上關係。
看來今日是難逃一死啊。
“幾位大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求饒我一命。若是王爺不解氣,便斷我、斷我夫人一條胳膊。”
“呸,你還是個人嗎?”
黑衣人大罵一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繼續。
張鬆立站在門口,看著一切。
他早已製定好一應說辭。
可他卻沒有料到,張重滿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之前準備好的套路說辭,全然派不上用場。
夫人卻極為平靜,緩緩開口說道:
“幾位大人見諒,家中還需老爺支撐。如若王爺怨氣難消,便將老婦千刀萬剮便是。還望幾位能夠通融,放過我家老爺。”
張鬆立聞言,不免感慨,這麼一位草包,卻娶了一位女中豪傑。
黑衣人微微轉頭,看向門口張鬆立,得到默許後,便才開口說道:
“夫人倒是大氣。哼,可倭瀛人隻是傷及夥計指甲,王爺都是大舉進兵滅國的。”
張重滿聞言,身體不受控製,完全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