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報入朝的宗親,都是些邊角料。
這些人並不能涉及到寧王張烈棣的核心。
邊角料們一心想著榮華富貴,而口號都是為皇室守住基業。
可張烈棣的想法,並沒有那麼簡單。
宗親再次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現在已涉及軍中,朝堂上可會有所察覺?”
“權臣、外戚定然不同,恐怕再安插軍中職務,不再會簡單。”
“我倒是覺得,隻要小皇帝應允,他們並不能阻攔。”
“外戚倒是好說,太後全然不再乾預。可那豐梅王呢?”
“是啊,塗一樂勢力過於龐大,恐怕小皇帝都要畏懼三分。”
“無妨,無妨。他現在如霜打的茄子,已經極少乾預宗親之事。”
“是啊,唯獨是觸碰到水利之事,他才會極為緊張。”
“哼,水利耗費巨大,想必塗一樂在其中,沒少撈取好處。”
……
張烈棣也是這般認為。
隻要宗親入朝人數增多,總歸是要鬨出動靜。
但他亦是吃不準,如若安插軍中之人,塗一樂會是什麼態度。
“各位做好萬全準備,莫要急於一時。待京都動蕩混亂過後,爾等再入朝為官。”
張烈棣深知,一切急不得。
旁的他都不擔憂,唯獨是塗一樂,總會鬨出奇葩事情。
隻要削弱他的勢力,那一切便可圖謀。
如若能夠扳倒塗一樂,那一切將更加穩妥。
宗親眾人離去。
張烈棣獨自身處屋中。
他用力按動牆上機關,一處小小暗室呈現。
裡麵一件龍袍矗立在衣架之上。
明黃色錦緞,在微弱燭光下熠熠生輝。
張烈棣靜靜注視,良久,良久。
腦中不住浮現出,他君臨天下的場景。
早朝,德政殿。
朝臣們一如往常,奏報一應政務。
塗一樂站於階梯之上,依然是默不作聲。
與之前不同的是,對麵再無郭由真。
最後,張明承緩緩走上前。
眾人早已習以為常,看他請旨提拔、啟用宗親。
“皇上,鳳山魁字營左衛,騎曹參軍事,張重滿。一身正氣、勤於軍務、廉潔公正。臣請奏,令其擔任金吾左衛指揮使。”
小皇帝眉頭微皺,沒有急於開口,觀察起大殿內變化。
塗一樂依然毫無反應。
朝臣們則是響起竊竊私語之聲。
武子煥喘著粗氣,氣衝衝來到正中:
“皇上,衛所事務理應由末將來處理。怎可隨意來一人,便擔任指揮使?”
武子煥少了太後支持,已經對宗親聽之任之許久。
可這般直接將手伸到他這裡,已經是忍無可忍。
武氏朝臣隨之群情激憤,紛紛斥責起來。
一些郭由真原有的嫡係,隨之一同說了起來。
而塗一樂與他的“黨羽”,依然是一言不發。
“豐梅王,你意下如何?”
小皇帝幽幽問道。
“回皇上。”塗一樂轉身,畢恭畢敬:“既然張尚書提議,那自然已對此人有了判斷。如若是能臣良將,自然是要重用。”
眾人皆知,這是在撇清責任。
出了任何問題,他塗一樂是片葉不沾身。
小皇帝則全然不買賬:
“朕要聽到你確切想法。”
“本王自然是同意。既然此人原有便在軍中任職,調至京都防務,自然是能夠勝任。”
“好,既然豐梅王沒有異議,那便準奏。”
武氏眾人和一些朝臣,無不對塗一樂怒目相視。
小皇帝很是得意。
朝臣對塗一樂離心離德,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局麵。
然而,小皇帝心中又泛起疑慮。
塗一樂這般表現,卻不是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