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麟淵原本已經鬆弛下來,見狀連忙跪倒在地:
“下官罪該萬死,胡亂講話,惹惱了王爺。”
塗一樂嘴唇顫抖,伸手不住指指點點。
半天卻沒有開口講話。
陸麟淵左思右想,不知哪裡說錯了話。
他自認為對濮南、韋芝極為了解。
接壤處不過都是窮鄉僻壤,他才隨口說出那麼一句。
卻不曾想,釀成了大錯。
“下官懇請王爺恕罪,我這便辭官返鄉,此生不再踏足京都半步。”
陸麟淵嚇破了膽,唯有想著保全性命。
塗一樂端起茶碗,停了片刻並未去喝,便重重放下茶碗。
“你說,你錯在哪裡?”
“下官不該僭越,替王爺下令。”
“混賬,是這個事嗎?”
“下官不該做苟且之事,損了與韋芝的關係。”
塗一樂深吸一口氣,不住在胸前拍擊:
“你啊你,濮南本就是大奉國土,都是大奉將士拚殺回來的,怎可輕言放棄?你啊你,這思想有著大問題。”
陸麟淵麵目扭曲,不住自行掌嘴,而後重重一頭磕在地上:
“下官罪該萬死,國土寸步不讓。”
“對,你這輩子都要牢記,彆的事都好談,國土絕不容有失。”
“下官知錯,這便辭官返鄉。”
陸麟淵站起身,顫顫巍巍向外走去。
“慢著,本王話還沒說完呢。”
陸麟淵快速折返,再次跪倒在地:
“下官任憑王爺處置。”
“你去涼州報到,至於官職嘛,讓武長岩看著安排。但最好是去往乃渠之地,你也好多多感受下邊境之苦。”
“下官遵命。”
“濮南王妃現在何處?”
“想必,還在王府之中等待。”
塗一樂眉頭緊鎖、一臉嫌棄,連連快速揮手:
“快,命人將其趕出去。”
“是,下官這便去傳話。”
陸麟淵起身,緩緩向外退去。
塗一樂原本想著,令其去往戶部,掌管涼州度支。
隻因陸麟淵說錯一句話,便立即改變了主意。
派去涼州,亦好用武長岩,試一試陸麟淵的成色。
很快,兩名王府仆人,‘請’沐漓淑離開。
沐漓淑哭天搶地、撒潑打滾。
“你們彆碰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陸大人的夫人。”
沐漓淑見並無效果,轉而繼續改口:
“我夫君可是高力總督,兒子在高力代管軍政……”
陸麟淵遠遠望見,轉頭就跑,極為迅速繞路離開。
沐漓淑鬨僵一會。
兩名親兵氣勢洶洶來到:
“王爺有令,擅闖王府者,殺無赦。”
沐漓淑見狀,立刻收了聲音。
不用仆人驅趕,自己便灰溜溜離開。
她可再清楚不過,兵士可不比仆人,他們隻會執行命令。
沐漓淑來到街頭,滿臉的不屑嫌棄,不住躲避‘下賤’的行人百姓。
然而,她身無分文、不知所措,唯有漫無目的走在街頭。
到了晚上。
塗一樂犯了難。
理應是去陪韓影。
卻又擔心她那手中魅影。
雖然並未拔刀,可黑黑的刀鞘敲擊兩下,也甚是嚇人。
他唯有留在書房,裝作勤於政務。
可並沒有什麼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