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位解元不出意外,鎮江府如此多士子終身都會被其壓著。
在一片惶恐絕望中,李景明站起身,對陳硯拱手,笑道:“恭喜解元郎。”
魯策緊隨其後,大笑道:“恭喜解元郎!”
徐彰也恭賀:“阿硯,恭喜。”
陳硯朝幾人回禮,掏了銀子塞進唱喜人的手裡。
唱喜人仿佛被銀子燙了一下,猛得回過神,當即便是一聲驚呼:“文曲星下凡呐!”
陳硯頓時覺得賞銀給少了。
不愧是吃這碗飯的。
其他士子又是一片嘩然。
“如此年輕的解元郎,前途無量啊!”
“三千多名考生,他竟能力壓方邈、謝安等大才子獨霸一榜,實在恐怖!”
“為何我此前從未聽過解元郎的大名?”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後解元郎陳硯之名必會響徹整個鎮江省。”
一片感慨和讚歎聲中,報喜的隊伍仿若終於想起自己的職責。
那艄公當即扭著腰挑了起來,兩頭獅子更是圍著陳硯做朝拜之態。
便是陳硯此刻也做不到鎮定自若。
寒窗苦讀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
舉子可以有一百多位,解元郎卻隻有一個。人生得意,不過如此。
掌櫃從未見過如此多人報喜,此刻也有些暈乎。
這天大的富貴總算是輪到他了!
掌櫃上躥下跳,又是讓陳硯留墨寶,又是拿出好酒招待。
陳硯並不獨飲,而是將酒拿出與客棧士子共享。
行至那中年士子麵前,陳硯為其斟滿一杯酒。
那士子起身,舉起酒杯,頗為落寞道:“有解元郎倒酒,便是不中也值了。”
陳硯道:“三年後,兄台可再折金桂。”
中年士子卻是滿臉苦澀:“今日得見解元公,方知人與人之差距,我也該謀個出路掙錢養家糊口了。這些年,我的家人太苦了。”
陳硯無能為力,隻能對其舉杯。
三千多名考生,隻一百三十五名舉子,能上桂榜者十不存一。
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整個客棧,除了那位韋舉人外,其餘四名舉子均出自陳硯一行人。
這自是讓人驚駭。
此事便隨著解元郎陳硯的名聲一同傳了出去。
便有傳言解元郎身邊的人都能沾上其文氣,也跟著中舉。
一時間來拜訪陳硯的人極其多,陳硯風頭無兩。
此事很快傳到王知府耳中,王知府當即派人打了匾額,又送了賞銀去平興縣。
平興縣如今的縣令姓秦。
自陶縣令因科舉一事被罷官後,秦縣令就來了。
因陶縣令就是被高家給牽連的,秦縣令對高家始終避而遠之。
此時聽說陳硯乃是解元,便大吃一驚。
來上任前他就已經把陳硯和高家的事查清楚了,不過他雖不理會高家,卻不敢得罪首輔,也就當不知道,原本該縣衙出的賞銀,他也自行貪了。
府衙報喜的隊伍到陳家灣時,陳家灣的人正在田地裡忙活,就連族長也戴著草帽,扛著鋤頭去地裡除雜草。
莊稼需得悉心伺候,收成才能高,若懶上一懶,地裡的草不鋤掉,來年糧食能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