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每支箭都能殺死一人,也隻能殺死五人,還有一人怎麼辦?
前世的陳硯畫過熱血漫,他的打鬥場麵畫得尤其精彩刺激,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那些畫麵壓迫感比此刻實在相差甚遠。
兩邊都在以命相搏,隻要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是命喪黃泉。
而此刻的他們隻靠陳老虎一人,對麵卻是六名訓練有素的高手。
如何打?
“你往外跑,我來攔住他們。”
陳老虎依舊是甕聲甕氣,此刻卻少了幾分平時的憨厚,多了些殺氣。
陳硯看了眼院中剩餘的六名虎視眈眈的黑衣人,用袖子狠狠擦著嘴巴,嘴裡那股鐵鏽味讓他作嘔。
“離開了你,我死得更快。”
誰能保證隻有這六名黑衣人?
若外麵還有人,他獨自一人就是自尋死路。
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殺他的,他隻要敢跑,這些人必定立刻圍上來,陳老虎一把弓如何能攔得住。
越是這種危急時刻,陳硯反而越發冷靜。
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屋子,此刻那火已經從房梁衝出來,照亮了半邊天。
此處乃是京城,路上始終有巡邏的兵馬,如此火光必然會引起他人注意。
若走運,也許能將巡邏的隊伍引來,那還有一線生機。
若不走運……
陳硯耳邊響起自己冰冷至極的聲音:“一會兒要是他們圍上來你就逃,不用管我,能活一個是一個。”
陳老虎始終拉滿弓,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沉悶:“我收了族裡的錢,命就是族裡的。”
陳硯就知他不願意獨自離開,當即露出獰笑:“好,那就拚一把。”
話音剛落,六名黑衣人漸漸往他們圍過來。
六人手裡的劍寒芒晃得陳硯想閉眼,可理智很快迫使他張大雙眼。
“咻!”
一支箭射出,將最靠近他們的一人的肚子射穿。
隨著那名黑衣人倒地的一瞬,另外五人腳步陡然加快,猛地朝著他們衝過來。
此時射箭已經來不及,陳老虎將腰間生了鏽的斧頭抽出,護著陳硯一路後退到牆邊。
陳硯被其護在身後和牆邊,頭頂傳來陳老虎一貫憨厚的聲音:“這些人比老虎慢多了。”
陳硯抬頭,從縫隙裡看到陳老虎一斧頭下去,將刺向他的劍砍開,蒲扇般的大手伸出去,扣住那名黑衣人的胳膊拽到自己身前,斧頭直接劈在那人的脖子上,熱血噴湧而出,那名黑衣人當場就軟了。
陳老虎一隻手將其扣在身前,另一手握緊斧頭,一雙虎目死死盯著剩餘的五名黑衣人。
即便是常年走在刀劍上的黑衣人們,在看到陳老虎如此凶殘之後也是遲疑不敢上前。
陳硯雙手繞過陳老虎的身側,抓住那名已死的黑衣人的雙手,讓其將陳老虎的要害都護住:“這裡還有四頭猛獸。”
陳老虎騰出的左手撕開黑衣人胸前的衣衫,將布條撕成一長條,將右手和斧頭一圈一圈纏在一起:“我不止獵過老虎,還獵殺過狼群,足足砍死十二頭狼才將狼群嚇走。”
將布條係緊,陳老虎再次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四個人,道:“遇到群攻,先要護住自己的要害,然後就是和他們耗,誰敢上前就砍誰,砍到他們惜命不敢上前,我們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