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在島上足足等了三日都沒等來人,就在他琢磨要不要再往鬆奉派人時,朝廷的炮船終於到了海寇島。
陳硯親自去迎接,看到薛正領著陸中、楊維忠等人浩浩蕩蕩從船上下來,便立刻迎上去,與眾人見完禮,這才笑著看向薛正:“恭喜薛大人高升!”
從百戶到副千戶,可是一大跨越。
加之此次乃是監軍,若此戰得勝,必還能再往上竄上一竄。
薛正神情一緩,眼底多了幾分笑意:“仰賴陳大人照顧。”
頓了下,目光不動聲色瞥了眼身後的陸中,再看向陳硯那張依舊稚嫩的臉,心有餘悸問道:“陳大人近來可好?”
陳硯不知薛正此乃何意,不過麵對這等特務機關,他自是要好好表表忠心,便朝著半空一拱手,滿腔正氣:“本官食君之祿,自是要為君分憂,值此叛軍作亂之際,必要鞠躬儘瘁,肝腦塗地方才不負聖恩!”
薛正:“……”
這一刻,他心中生起一個想法:此戰不可再拖了!
否則陸總旗的今日,就是大軍的明日。
誰知,身後卻傳來一個二百五的高聲附和:“說得好!”
眼前黑影一閃而過,薛正定睛看去,就見楊維忠已衝到了陳硯麵前,興奮道:“陳大人忠君愛國,實在讓本官欽佩!”
薛正看向楊維忠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
那陳硯仿若遇到知己般雙眼放光:“楊大人浴血鏖戰,實乃我大梁之利器,下官素來仰慕,如今能與大人於同一戰場並肩,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下官必竭儘全力,助大人拿下叛賊,建不世之功!”
此一番話讓楊維忠熱血沸騰。
前幾日他在海上苦戰整日,人、船都損失慘重,回去後被眾人肆意嘲諷鄙夷,甚至隱隱有將此次未能如期剿滅寧王的罪責推到他身上的趨勢。
再聽陳大人如此誇讚,不由對陳大人越發親熱起來,當即表示自己必要一雪前恥,將寧王水軍擊敗!
擇日不如撞日,不若明天一早再攻打寧王水軍。
陳硯立刻笑道:“此時不可躁之過急,我等需時日準備。”
此時,薛正終於開口詢問:“此戰陳大人有幾成把握?”
陳硯道:“五成。”
剛剛還激動萬分的楊維忠卻是大驚:“才五成把握?”
旋即又暗暗後悔。
早就知陳硯嘴上無毛,怎的回去一趟,被人譏諷幾句,就上頭了,竟領了這等任務。
若失敗,他就再無退路了。
薛正卻是吐出口濁氣:“大可一試。”
楊維忠腦子嗡嗡響,轉頭對著薛正伸出一隻巴掌,提醒道:“才五成把握!”
薛正瞥了他一眼,道:“陳大人既說五成,必是有七八成把握,足可一試,若失敗,本官自會擔責。”
陳硯此人雖看似大膽,仿若一直將自己置身險境,實則是對局勢了解透徹方才會行動。
戰場本就瞬息萬變,在戰事定下之際,誰也不知究竟哪方會贏。
楊維忠便不好再開口,隻是心中越發忐忑。
陳硯笑著對薛正拱拱手,道:“薛大人一路奔波,想來既疲倦,不若先上島用飯,好生歇歇。”
一副主家做派。
薛正隻應了聲“好”,就隨陳硯上了島。
陳硯給身後的趙驅等人使了個眼色,趙驅立刻上船去請將士們一同上船。
將士們還念著島上的大魚大肉,心癢難耐,又不敢抗命,隻得慫恿兵油子將領湊到楊維忠麵前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