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最終走到寧王府門口,此時已有一部分朝廷軍將整個寧王府包圍了。
一將領上前稟告,王府內足足有一萬將士,還有火炮火銃等,已將整個王府守了半夜,他們一時還未攻下來。
裴筠不由皺眉:“連城都破了,一個王府還打不下來嗎?”
總兵蘭劍榮上前一步:“大人,王府極大,又修建得恢弘大氣,裡麵防備的將領武器齊全,如同一個小型城池,想要攻下來需付出大代價。”
代價自是將士們的傷亡。
既已破城,他們就不太想增加將士的傷亡。
若傷亡太多,也是影響軍功的。
裴筠一頓,又將目光落在陳硯身上,旋即笑道:“不知三元公有何良策?”
陳硯拱手行了一禮,道:“寧王既已退入王府,府內無傷亡百姓,倒也不急著將其逼出。下官以為,當務之急該是先平定鬆奉城戰亂,以防散落在城內的寧王將士們幫寧王突圍。”
裴筠點點頭:“確是如此,城內也該安定下來。我軍糧草不夠,該儘快搜尋出寧王藏在城內的糧草輜重。”
提到糧草,眾將領均是神情一凜。
軍中糧草一直短缺,若能找到寧王的糧草輜重,就可解燃眉之急,到時候就可在王府外圍而不攻。
等王府內彈儘糧絕,他們自會開門逃出來。
到時候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奪得大功。
“大人,如今城內四處是寧王殘兵,我軍四處追殺,城內怕是不得安寧。”
陳硯話音剛落,總兵蘭劍榮便嗤笑一聲:“待我軍將他們殺光,城內自會安定。”
“近萬人,若被逼急了拚死反抗,造成我軍重大傷亡,總兵大人又如何與朝廷交代?”
陳硯語氣儘是譏誚。
若論搶功,蘭劍榮當屬第一。
蘭劍榮怒火中燒:“他們區區敗軍,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我等一路走來,百姓房屋殘破者,十之五六,總兵儘全然未見?”
“這些都是打仗不可避免,陳三元如此婦人之仁,自是不懂此間道理。”
蘭劍榮一手按住腰間大刀,另一隻手往腰間一插,便是一副大刀闊斧的模樣。
聞言陳硯再壓不住心中怒火,抬手往遠處一指,雙眼死死盯著蘭劍榮:“總兵所謂的此間道理,就是讓百姓不得安寧,讓他們家破人亡方?”
陳硯極少如此憤怒,往常偶爾發怒也多數是裝的,為的是借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今日,看到破城後的一幕幕,他是真的憤怒。
“總兵自是不在意鬆奉百姓的生死,可本官在意!本官乃是鬆奉同知,是鬆奉父母官,本官就要護著鬆奉的百姓!總兵大人若再不約束部下,莫怪本官拿人了!”
眾將領瞧著憤怒的陳硯,一時不敢言語。
這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之事,陳大人何至於如此惱怒。
昨日陳硯大罵寧王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誰也不敢招惹陳硯,更不敢招惹此時暴怒的陳硯。
他們絕不會因為這位陳大人年幼,就覺得他隻是放狠話。
畢竟這位手裡握著六千民兵,而那六千民兵更是能衝入寧王水軍方陣,更是在萬軍中取了地方將領的首級……
蘭劍榮瞳孔猛縮,下意識捏緊刀柄:“你想包庇叛軍不成?!”
陳硯冷笑:“總兵莫想給本官扣那等大帽子,畢竟若不是本官昨日的罵陣,總兵如今還帶著一眾將士在城外做無用功。”
一聲嘲諷,頓時讓眾將士麵上無光。
有人急了:“我等也是儘力攻城,怎能是無用功……”
話語還未說完,就見陳硯一個眼刀子甩過來,那將領嚇得立刻將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