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吟高高舉著那些信,雙眼死死盯著陳硯,仿佛要將其盯出一個洞來。
陳硯靜靜看著那些信,狀似閒聊般道:“本官早已得罪了他們,再得罪又何妨?”
旋即站起身,走到劉子吟麵前,接過他手裡的信,退至之前的椅子,拆開信靜靜看起來。
屋子裡一片安靜,陳硯一封一封看完,抬頭對上劉子吟火熱且瘋狂的目光道:“這些隻是各家子弟寫給裴筠,讓其放過寧王的信,並不能證明什麼。”
心中無非就是自報身份,旋即以家族的名義向裴筠保證,隻要能放過寧王,就能給他莫大的好處。
“這些信,足以證實這些家族與王公結交,此乃重罪!”
劉子吟已有些激動。
陳硯將紙張一一疊起來,對其道:“可他們隻是各族子弟,並非家主等。何況僅僅是這麼封求情信,他們大可不認。”
聞言,劉子吟笑得猖狂:“若加上他們的印信又如何?”
陳硯一驚:“你如何會有他們的印信?”
“將他們殺光,自就可得到。”
劉子吟說得隨意,可渾身是掩不住的騰騰殺氣。
他終於起身,緩步走到陳硯麵前,將手裡的布袋子遞過去。
陳硯接過,打開一看,除了印信外,還有一些玉佩之類,足以證實這些人的身份。
“隻要牽扯出他們,往後這些家族再不敢明目張膽走私,寧王被抓,整個寧淮終於可以迎來真正的安寧!”
劉子吟疾步在陳硯麵前來回踱步,腳步雜亂。
“陳大人,這份大功你敢接嗎?”
陳硯仰頭看向他:“本官接了,你大可安心。”
將信與一應證據收好,起身便走,身後突然傳來劉子吟的呼喊:“陳大人可缺幕僚?”
陳硯眉頭一抽,毫不猶豫道:“不缺。”
劉子吟聽聞此話,又笑了起來:“陳大人上任時,隻帶了護衛,並無幕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大人想要在官場上走得順暢,還需養幾位幕僚。”
他拍拍身上的衣衫,挺直了腰杆子,道:“在下可為大人提點一二。”
陳硯回頭看向他毛遂自薦的劉子吟,也笑了:“本官什麼時候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聽聞那寧王極信任這位劉先生,最終卻被這劉先生背刺。
雖說寧王是罪有應得,不過他陳硯並不想養把刀在身邊。
誰知這位劉先生會不會背刺他。
陳硯經常拚命,卻比大多數人還惜命。
這樣的人敬而遠之才好。
“大人與寧王不同,”劉子吟立刻辯解:“在下出身書香世家,祖父官居知州,因無法忍受此地走私猖獗上疏,卻被上麵將奏疏扣下,之後隨意給他安了個罪名,我劉家至此家道中落。在下此生願景,便是要完成祖父意願,將那些走私之人殺光。在下於寧王府忍辱負重多年,為的就是這次機會。”
“陳大人自來了鬆奉,在下就知陳大人是真正的豪傑。大人在他們一次次圍剿中破局,反將他們逼入絕境。哪怕在絕境中,也未曾糟踐百姓,在下敬佩大人已久,願為大人肝腦塗地!”
回應劉子吟長篇大論的,隻有陳硯的六個字:“本官不要幕僚。”
旋即打開門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