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重重砸在地上的巨響,讓得百官心肝直顫。
這可是堂堂二品大員,位列九卿的兵部尚書,此時卻是真真的“顏麵掃地”了。
那陳硯小兒,實在恐怖!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剛暈過去的張朔被臉上的劇痛激醒,艱難抬起頭,感覺臉上又疼又熱乎,他便伸手去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血!
他鼻子、右邊臉全是血!
張朔下意識看向百官,就見眾人滿臉驚恐。
他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雙眼一閉再次暈了過去。
百官靜默,暖閣內隻餘狂風呼嘯。
再看向站在暖閣內麵對他們的陳硯,竟心生懼意。
四名言官,一名實權二品大員,儘數敗於他之手,還有誰敢應戰?
暖閣內,永安帝舒展著斜靠在椅子上,悠閒地看著好戲。
這能乾之人呐,不僅事辦到好,就連口條都好。
大梁朝的陳三元,實有宰輔之才啊。
永安帝看向陳硯的目光儘是讚賞,旋即頗有些得意地掃了眼垂首站在陳硯身後的三位閣老。
自陳硯與百官對質,永安帝就讓他們站起身一同觀看。
三人站在左側,雖都低著頭,永安帝依舊能清晰地看到焦誌行的興奮與劉守仁的憤怒,當然,永安帝最喜歡看的還是首輔徐鴻漸那僵住的老臉。
徐鴻漸定然沒料到,陳硯竟能舌戰百官,將百官壓得抬不起頭來。
永安帝從第一次見到徐鴻漸起,這位老師始終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佛一切永遠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當年還是太子的永安帝,從心底就畏懼自己這位老師。
及至登基,他依舊死死被這位老師壓著。
徐門有貪權逐利這一共同目標,上下團結一心,猶如鐵板一塊,根本動不了。
而他一手扶持的清流,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為權,猶如一盤散沙,每每對上徐門便會被打得節節敗退,實在不是徐門的對手。
當年清流抓住徐門貪墨救災銀一案,便示意焦誌行與劉守仁追著打,必要狠狠削弱徐鴻漸的勢力。
可最終,徐門隻推出一個高堅便輕易化解了。
而徐門又以種種手段保全了高堅。
若非高堅需丁憂,怕是此時那高堅還在朝為官。
因徐鴻漸的設計,他還殺了太子,將太子全家流放。
至此,皇後常年青燈古佛為伴,再不理會他,他也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每每想到自己的長子與結發妻子,永安帝便心痛不已。
這麼些年,徐鴻漸如同一座高山,始終壓在大梁,壓在永安帝的身上。
因此,當得知陳硯此人竟能逃過高家的圍獵,一步步考到京城,永安帝大為驚奇,便立刻派人去查。
待陳硯的生平放到永安帝麵前,永安帝便知他找到了最鋒利的刀。
果然,陳硯一次次替他化解危機。
徐鴻漸對劉守仁和焦誌行部下的殺招,被陳硯敲登聞鼓破解,整個清流得以保全脫身。
後來當殿彈劾徐鴻漸,竟能逼得徐鴻漸辭官。
幾十年來,從未有人能將徐鴻漸逼迫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