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沒人時,他再仔細看此書,必要從書中找到不合理之處。
“你既看了此書,覺得此書如何?”
沈良墨問道。
那學生神情閃躲道:“此書隻是九淵的臆想,都是虛幻,卻被那陳硯當真實來用,竟還有人信……”
話說到此處,那學生被沈良墨盯得說不下去了。
“說實話。”
沈良墨壓著怒火道。
那學生不敢再隱瞞,道:“學生學著書裡的徐遷客做了幾個試驗,都成功了。”
當初陳硯在畫此書時,為了能讓士子們接受,大多隻是套了個現代的殼子增加震撼,核心的東西儘數替換成第一次工業革命和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成果,再往大梁的種種去套用,以便他們能理解。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在裡麵添加了不少小實驗,以供士子們跟著做。
作為那本書的狂熱粉,王西炎就試著做了十來個小實驗,全部成功了,這也是王西炎對此書愛如至寶的原因之一。
沈良墨有些恍惚。
自己這個學生自己清楚,他既說自己驗證了,定然是真做成了。
沈良墨緩緩將目光落在書本上,此時徐遷客正跟著收留他的一家人回了家,而那家的小孩正往杯子裡裝滿水,用一張薄薄的紙蓋上,將杯子倒立在半空,杯中水竟一滴都未撒。
薄薄一張紙怎可能擋得住整杯水?
沈良墨當即起身,在房間找了杯子和水,又拿了大夫開方子用的紙往上一蓋,倒扣在半空。
水被紙張牢牢擋住,一滴未落!
沈良墨大驚。
他隨意挑選一個“實驗”照做,竟是真的,那書中其他內容……
想到此處,沈良墨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旋即撲倒床上,拿著書仔細看起來。
或許,真有這樣一強盛之國!
一股巨大的恐慌之感瞬間席卷全身,讓他的心瘋狂跳動。
他立刻抬頭對那學生道:“快去貢院門口!”
陳三元是對的,外頭已經變天了,他們再這般下去,就要徹底落後了。
到時候,他們留給子孫後代的,怕是隻有一片焦土。
那學生趕忙應了一聲,便與其他學生一同急匆匆往貢院趕。
可這一次沒有官兵給幫他們開道,他們被士子們擋在兩條街之外,隻能靠著沈良墨的名望與學生們的努力,艱難往前擠。
此時的高台上,士子們上去又下來,已經連續八九人。
凡是上來者,陳硯必要與之一番相鬥,一個辯下去,立刻就會有人上場,絲毫不給陳硯喘息的機會。
日頭漸漸西斜,陳硯的嗓音已徹底啞了,兩個時辰不吃不喝,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疲倦感襲來。
其實開海的利處已一次次說明了,最重要的還是掙錢。
譬如國庫空虛,需得掙銀子,寧淮的百姓沒田地,需靠海吃海。
可那些士子還是一個接著一個辯解,譬如百姓可佃田地,亦或是朝廷可撥銀子,並不需一定要開海。
陳硯便論證其提議的不合理性,如此反複拉扯之下,早已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