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道:“莫要提十年後,就談此時此刻,兩名三品官有何分量能左右局勢?我等又如何能站穩腳跟?”
“焦誌行乃清流領袖,自持身份,若我等依附於他,能免去一些危機,或能站穩腳跟。”
王申思索著道。
陳硯應道:“焦誌行乃是元輔,勢頭正盛,你們縱使依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譬如他主動找上門,焦誌行那邊毫無反應。
“難不成找劉守仁?”
王申皺眉:“此次朝考,他全然否決了你的文章。”
陳硯笑道:“依學生看,此時我等若依附胡閣老,無異於雪中送炭。”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麵露詫異。
魯策更是驚道:“胡益是徐鴻漸的門生,胡門都是徐門的殘黨,你彈劾徐鴻漸,他們對你恨之入骨,怎會接受我等的投誠?”
“若真要投靠他人,唯有焦誌行值得。無論是權勢、名聲還是品行,焦誌行都是最好的。”
李景明終於開口。
徐彰也道:“元輔是我等座師,投入他門下也理所當然。”
三人說完,卻發覺陳硯和王申、裴筠都靜默不語。
三人正疑惑之際,裴筠大笑:“本官與王大人必會在懷遠離京後前去拜訪胡閣老。”
王申頷首:“唯有此舉可破如今的困局。”
陳硯起身,對二人舉杯,笑道:“我這四位兄弟,就托二位大人多多照拂了。”
“既已上了一條船,自是要互幫互助。”
裴筠端起酒杯,緩緩站起身,與陳硯的酒杯隔空對舉。
王申起身,同樣舉起酒杯,笑得頗為無奈:“萬萬莫要再搏命了,本官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幾嚇。”
陳硯笑著道:“如今已沒了聖上護著,我要惜命了。”
徐彰三人不明所以,迷迷糊糊跟著舉杯,將酒一飲而儘。
待聊完正事,周既白才進屋。
酒過三巡,王申與裴筠前後離去。
屋子裡隻剩下一群好友,魯策便等不及問陳硯究竟怎麼回事。
“你就不怕投靠胡閣老後,胡閣老背地裡收拾你?”
陳硯糾正他:“不是投靠,是合作。一旦他有異動,我等隨時可終止合作。”
“為何是胡閣老?”
徐彰疑惑問道。
陳硯道:“因胡閣老勢力最弱,兩名三品大員對他來說能大大增強自身勢力。還有就是開海權,焦門、劉門都有人,唯有胡益插不進手,如此下去,胡門會進一步落後於那兩人。”
“你是他胡門的死敵,他能咽的下這口氣?”
李景明不敢置信問道。
陳硯笑道:“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他能領著胡門在朝考上支持我,就能接受我等的合作。”
當然,他們會難受惡心。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雙方合作的大局。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胡益背後站的是聖上,跟隨聖意辦事,隻要不是為聖上背鍋,終究不會有大錯。
寧淮那些個商賈多與胡門眾人有關聯,若能合作,他可以省許多精力。
如此一想,他還頗喜歡胡益與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