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船引買來也無用。
胡益手上的動作未停:“要的是奪走船引,一來壓製錦州的勢頭;二來也該滅一滅八大家族的威風,莫要以為還是跟老師在時一樣,不將本官放在眼裡;三來……”
說到此處,胡益頓住,臉上儘是不甘,終究還是道:“幫陳硯一把。”
這鬆奉的開海口必不能落入焦誌行和劉守仁的手裡。
胡管家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就道:“去年八大家族送來的年禮,不到往年送給徐大人的一半。”
胡益“哼”一聲:“另外一多半都去了劉府,自是分不了多少給本官。”
“老爺,想要將這船引買下來,怕是要花不少銀子。”
胡管家小心地提醒。
八大家族的財力深不可測,想要與他們爭奪船引,絕不是容易之事。
胡益往後一靠:“劉家涉及其中,我胡家就不可陷進去。不過如此大利之事,有的是人願意插手。”
……
王申回家後,隻洗了把臉,換上乾淨的官服就趕去上早朝。
今日的朝堂倒是頗為平靜,一些朝事以極快的速度推進,竟提早退朝。
王申特意與裴筠落在最後,緩步往外走。
“缺錢缺貨,還要被八大家族圍剿,加之錦州那邊搶商賈,陳硯這是陷入十麵埋伏的境地了。”
與劉門的春風得意相比,裴筠頹喪得厲害。
王申壓低聲音道:“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你我隻需放寬心周旋就是,何必庸人自擾。”
聽話聽音,裴筠雙眼立時一變:“那位?”
王申頷首,看了眼四周,聲音壓得更低:“昨晚找我去吃飯,我瞧著要有行動了。”
裴筠長長舒口氣:“他急了,我等就不需擔憂了。”
就怕上頭那位穩如泰山。
兩人一個是都察院,一個是禮部,都是清水衙門,既給不了銀錢,又弄不到貨,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隻能任憑陳硯被圍追堵截。
到了這時候,就發覺三品官實在人微言輕,縱使地方上的事,想要插手也是千難萬難。
“我瞧著那位對陳硯提的那條律法不甚在意,就怕拖得久了耽誤事。”
王申又道。
陳硯出京前,特意給二人留了話,與胡益合作,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推進那條律法。
在未立法前,不可暴露雙方聯盟之事。
前些日子,陳硯來的信裡又提了此事,王申二人就知此事定極重要。
裴筠也知其緊要性,腳步一頓,便看向王申:“王大人,此事怕是要從你禮部入手。”
王申麵色一凝:“裴大人的意思是?”
“陳硯所提這條律法,瞧著實在有些讓人雲裡霧裡,若是從書坊書肆入手,就通俗易懂。王大人乃是禮部右侍郎,此也可算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