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份船引,幾乎都是在四十萬兩左右拍得。
至此,六份船引到手,八大家就將主意打在度雲初身上。
他們倒要看看,這度雲初有多少銀子能在此亂撒。
第七份船引,被度雲初三十八萬拍得。
第八份船引,被度雲初三十六萬兩拍得。
連著拍得兩份船引,度雲初愣怔片刻,再看坐在最前方的八大家,便了然了。
八大家這是將他上個月的招數,反倒用在他身上。
接下來的兩份船引,度雲初再未開價,八大家三十萬兩左右儘數納入囊中。
十份船引,八大家得其八,度雲初得其二,晉商與其他大大小小的商賈空手而歸。
此次拍賣的消息一經傳出,八大家的威望更盛。
知府張潤傑再次宴請八大家與度雲初,度雲初推說身子不適,未曾前往。
此事連同船引拍賣一事傳出來,被錦州城內眾人津津樂道。
八份船引,二百多艘船,足以將八大家的貨物運去南潭島售賣。
又因此次乃是八大家的獨家生意,不會再被晉商砸價格,八大家必能賺一筆彌補此前的損失,資金危機已解除。
八大家將市場上的瓷器、茶葉等供應都牢牢掌握在手中,市麵上有多少,他們就能吞多少,還能有錢買船引,彆人再想插手這遠洋貿易,已是難如登天了。
於八大家而言,這自是天大的好事,對其他大大小小的商賈而言,則是幻想的破滅。
至此大局已定,絕大部分人都無法從遠洋貿易中分一杯羹。
接下來三日,大大小小的商賈陸續離開錦州。
如此情況變化,張潤傑自是都看在眼裡。
不過對於他而言,這實在無足輕重。
遠洋貿易,要的是足夠的家底、貨源。
他要牢牢拽住八大家,再安撫晉商與大隆錢莊的少東家,畢竟水師的數額決定了他每個月隻能有十份船引,隻能滿足大戶。
那些小商小販,不過是在初期為他造勢,為錦州增加些人氣罷了。
當他得知心煩礙眼的陳硯也離開錦州後,就覺天更藍了,草更綠了,連夢都變好了。
距離錦州城一裡地有一個草棚,裡麵有三張方桌,最左邊有一個爐子,爐子上方放著個鐵壺,一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正往爐子裡添柴火,將火燒得極旺,很快就將鐵壺裡的水燒開,再把鐵壺裡的開水倒入旁邊的陶壺裡。
另一年輕人抓了把碎茶葉丟進陶壺裡,抓了兩個碗就往路中間跑,一名抱著一堆畫的年輕人趕忙小跑著跟上去。
燒水的小夥子又將鐵壺裝滿水,繼續守著火。
不久後,就有人挑著一擔水回來,倒進爐子旁邊的水缸裡,坐著歇會兒,就又挑著空桶離開。
眼看柴火快沒了,正著急呢,就有人就挑著一擔柴火回來了。
在忙碌的茶棚不遠處,一輛馬車停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其前後圍著十來名護衛。
坐在車轅上的,便是陳硯的護衛長陳茂。
不遠處,就有不少陳硯的護衛們穿著便裝,給離開錦州城的商人們倒茶,再順勢塞一張貿易島的規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