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到底年輕,被彭通判一番懷疑都驚呆了,當即就反駁:“我等是硯老爺的護衛,是保護硯老爺的,怎會對硯老爺動手!”
論狡辯,他們哪裡是彭通判這等讀書人的對手,彭通判一通“惡仆叛主”之類的話語一吐出,護衛們的阻攔就變成了彆有用心。
當即就喊來府衙的衙役們,站在那些護衛麵前,與其對峙起來。
守在後院的隻有二十名護衛,人數根本無法與衙役們相比。
“將他們全部拿下!”
彭通判大喝一聲,衙役們就朝著護衛們圍攏。
護衛們一驚,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決絕。
他們自來到鬆奉,已連著好幾次與他人發生大規模衝突,心性已與在陳家灣時不同。
如今便是人數處於劣勢,他們也要拚上一拚,當即一個個拔出刀,就要與那些衙役拚命。
眼見形勢一觸即發,聶同知驚喝:“你們要乾什麼?”
他扭頭對上彭通判:“百姓們還在外麵守著,府衙流血,要引起暴亂的,你們究竟要乾什麼?”
那些官員也知道事態的嚴重,一個個都噤聲了。
就連李通判也遲疑著道:“隻要府台大人露麵,百姓們就不會鬨事,讓府台大人出來解釋一番吧。”
彭通判發了狠,此時顧不得偽裝:“如今不止我等懷疑府台大人遇害,就是鬆奉的百姓也在懷疑,誰敢阻攔我等,誰就有謀害府台大人的嫌疑!”
聶同知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立刻道:“大人縱使有什麼意外,也不該在此時揭露,否則必引起嘩變。如此淺顯的道理,你們豈能不知?”
官員們倒抽口涼氣。
聶同知這意思,豈不是承認了陳知府出事了?
再想到外麵激憤的百姓,他們更是膽寒。
這蓋子捂著也就捂著了,此時若揭開了,誰也料不到裡麵會發生什麼。
李通判更是臉色鐵青,卻是忍了又忍,終還是道:“先想想如何向百姓們交代吧。”
“若府台大人還有救,卻因你等的隱瞞導致出事,豈不是你等害死府台大人?聶大人就這般想要取代陳大人登上府台之位?”
彭通判麵色通紅,整個人因太過用力呼喊,導致脖子青筋暴起,全然沒了往常的憨厚。
聶同知被氣得渾身發抖,再阻攔就是彆有用心,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彭通判悲切地對衙役們道:“府台大人死活不知,我等需得去救大人啊!若是晚了,可就真說不準了!”
衙役們被他的情緒所感,竟也生出悲切之意來。
自府台大人上任後,他們便疲累不堪,以往那些閒散的好日子仿若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府台大人處事公正,賞罰分明,凡是他們立了功的,必有獎賞,且月俸銀子從不拖欠,每每還多發些。
加之他們的族人親朋日子越過越好,對府台大人極感激,以至於衙役們對陳硯是又懼又敬。
再聽彭通判所言,他們情緒翻湧,就要去救人。
衙役們仗著人多,對著排成兩排的護衛們步步緊逼,護衛們並未如預料那般後退,反將刀架在胸前,一動不動。
官員們被嚇得紛紛後退,就怕被誤傷。
院內四處都彌漫著火藥味,讓聶同知險些被嚇暈過去。
此刻他想起劉先生那話,自會有人跳出來。
他萬萬沒料到,竟是彭通判。
今日真的要引起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