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問:“這些都是朱慧茹說的?”
林奇點了點頭:“我跟她把利害關係一講,朱慧茹立馬就招了。”
“但有一點挺奇怪,”
“朱慧茹說張兵那幫人不在乎黃毛死了,卻一個勁地打聽當天誰見過黃毛。”
祁同偉皺起了眉頭:“這裡麵有貓膩!”
祁同偉指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麵絕對有問題。”
“老火這幫人乾的都不是正經買賣,黃毛還是他手下得力乾將的頭馬。”
“這些人能混大,全靠非法的催收團隊撐著。”
“黃毛的事處理不好,他們的威信就沒了。”
“這種流氓團夥,都是用暴力來嚇人的,威信一沒,還怎麼做生意?”
祁同偉繼續分析道,“現在,這明顯不對勁。”
“黃毛是道上的人,是火哥團夥裡的核心,他負責收錢。”
“這麼重要的人被殺了……”
“他們居然不慌?”
林奇解釋說:“也不是不慌,他們也在打聽黃毛最近跟誰接觸過。”
祁同偉擺了擺手:“這跟我說的重點不是一碼事。”
“我說的是黃毛的仇人,他們找的是跟黃毛接觸過的人。”
趙鐵民有點跟不上祁同偉的思路,“這和林奇說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祁同偉明確指出了差彆。
“黃毛是道上的人,張兵應該最清楚他的仇人是誰。”
“黃毛一出事,張兵理應去找黃毛的仇家。”
“這樣才算是個有擔當的大哥嘛。”
“林隊剛才講了,張兵並沒去找黃毛的仇家。”
“他倒是帶著人滿城找黃毛最後見的那個人。”
“顯然……”
“他不是帶著人去給黃毛報仇。”
“他是在找黃毛落下的東西。”
趙鐵民一聽,愣住了。
嚴良拍了拍手說:“我就說剛才感覺不對勁呢。”
“祁處說得沒錯。”
“咱們仔細琢磨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
“要說黃毛平時沒仇家,我可不信。”
“乾催債這行當的,能沒仇家嗎?”
“那怎麼可能!”
“現在黃毛的大哥張兵,在黃毛出事後不去找仇家,反倒去找跟黃毛最近接觸過的人,這說明什麼?”
嚴良給出了和祁同偉差不多的看法:“黃毛身上帶了樣讓張兵特彆上心的東西。”
“這東西太重要了,甚至比黃毛的命還重要。”
“以至於他們壓根沒想給黃毛報仇,也得把那東西找回來。”
趙鐵民一想,也是這個理!
他納悶地問:“張兵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呢?”
祁同偉笑了笑說:“我大概猜到他們要找什麼了。”
大家齊刷刷地看著祁同偉。
趙鐵民用看神仙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祁處,您知道了?”
祁同偉笑著說:“大概知道了。”
他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如果張兵的行動是老火在背後指使的,那我就敢肯定了。”
林奇連忙說:“我聽朱慧茹說了,張兵他們做事粗魯直接,就算沒有火哥的指使,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祁同偉掏出煙,給大家散了一圈。
“這麼說來,我已經知道黃毛丟什麼東西了。”
“黃毛是老火放貸集團催債的。”
“林隊剛才說什麼來著,你們還記得嗎?”
“她說,火哥很狡猾,讓借款人用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還債。”
“而不是用火哥的名義。”
“這樣一來,經偵就注意不到火哥頭上了。”
“這主意簡直太絕了。”
“但問題又來了,火哥怎麼記得住那麼多賬呢?”
三人一聽,渾身一震,趙鐵民、嚴良、林奇異口同聲地說:“賬本!”
祁同偉打了個響指,“沒錯,賬本!”
“黃毛是催債的,他去催債,肯定得帶著賬本。”
“可以這麼說,那賬本就是火哥的命。”
“一旦賬本出錯,火哥的錢可就都打水漂了。”
“他總不能一個個找借款人,讓他們重簽協議吧?”
“那還不亂套了!”
林奇立刻提出了疑問:“奇怪,我們仔細搜查了現場,賬本卻無蹤無影。”
嚴良已經全身心投入到了案件中,“案發時,隻有三個人在現場。”
“處理現場的駱聞。”
“主動向林頭坦白的朱慧茹,還有一個郭羽。”
“駱聞心心念念的是找回老婆孩子,對錢財根本不感興趣。”
“如果他拿了賬本,他必然知道那是什麼。”
“他會立刻告訴我們。”
“但他連提都沒提,這說明賬本不在他手裡。”
林奇也說:“朱慧茹也不可能拿。”
“那個單純的小姑娘正嚇得六神無主呢。”
“要是她拿的,她應該清楚張兵那幫人正在找什麼,應該會更加慌張才對。”
祁同偉拍了拍手,“這麼說,就隻剩郭羽了!”
“郭羽!”
嚴良雙臂抱胸說:“我怎麼感覺郭羽就像個掃把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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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
“朱慧茹原本是想去律師事務所尋求法律援助的。”
“結果郭羽給她介紹了個道上混的黃毛。”
“駱聞幫他們解決了現場的麻煩,郭羽卻又順手牽羊,把黃毛的收賬本給偷了。”
“要不是祁處打算把哈市的混混們一鍋端,”
“這事咱們還真可能就給忽略了!”
大家紛紛點頭。
那肯定的呀。
嚴良又說:“張兵他們要是找到了郭羽,他乖乖交出來還好說,不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