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風遙看到陌生的環境才反應過來,這裡是永壽宮,是她以後的居住之地。
門外的月滿聽到裡麵的動靜,意識到主子娘娘可能醒了,推門而入,就見她在床上發呆。
“主子可要洗漱?”,月滿走到距離床邊一步的地方停下,輕聲詢問,風遙點頭。
月滿將她扶起,然後給她穿上外衣,披上鬥篷,扶著她向偏房走去,那裡有浴池。
風遙在水中閉目養神,溫熱的水可舒緩她身體的酸痛,心裡讚歎此處不錯,怪不得人人都豔羨皇家的生活,果真是舒適。
承乾宮內,眾妃齊聚,想見一見傳說中的璿妃,此刻時辰已過半,永壽宮竟然還未有動靜傳來,怕不是還未起吧。
上首的佟佳貴妃麵色不太好看,她雖是貴妃,但因家族背景被越級晉封貴妃,還授予協理六宮之權。
在座四妃哪個資曆不比她深厚,子嗣也比她多,可她仍居於她們之上,這就是家族的底氣。
可是今日,一個小官之女,無子封妃也就罷了,竟然不尊品階,不來給她請安,當真是放肆,貴妃心裡愈發惱火,隻是礙於皇上不敢發作而已。
其餘四妃心裡驚歎這位璿妃的膽大,才剛得蒙盛寵,就不把宮規放在眼裡,也不怕萬歲爺怪罪,還是她有恃無恐。
底下的嬪妃心裡很羨慕璿妃,想不來請安就不來,不像她們在規定的時間內早起,還要走那麼遠的路,即便是在現場,也要時刻小心警惕,其中心酸苦楚,她們都深有體會。
今日的請安不歡而散,高位的嬪妃臉色都不太好看,底下的嬪妃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些風遙都不知道,她坐在榻上聽月滿跟她講後宮的嬪妃,在聽到高位上有五位嬪妃時,想到自己的位份,不由自主的詢問:“我是不是還要給她們請安?”
月滿鄭重點頭,緩聲解釋道:“於這宮中,首重子嗣,次看寵愛,再看資曆。惠妃與榮妃乃最早隨侍萬歲爺之人,德妃為萬歲爺誕育諸多皇嗣,宜妃則是萬歲爺頗為寵愛的妃子。
至於貴妃娘娘,其家世顯赫,又是萬歲爺母族表妹,故而此幾位,您見了需行半禮即可。”
一個都不想見的風遙,在聽說了她們的存在後,更加不想出門了怎麼辦,她不喜生人。
月滿似乎也想到了主子的性子,心裡替她著急,“主子,每月中旬後宮眾人都要在承乾宮覲見,給貴妃娘娘請安。”
風遙聞言抬頭看她,月滿神情緊張,咬牙說道:“今日便是十五,皇上今日特意囑咐奴婢不讓喚醒您,但奴婢想著您還是早點知道比較好。”
“所以我是不用請安了是嘛?”,風遙給康熙行禮,是因為他是帝王,她給那些妃子行禮,還要站在那裡挨訓,她又不是傻子,為何要自找苦吃。
“是您今日不用請安,往後如無萬歲爺旨意,您還是要去的,畢竟,這是規矩。”
風遙最是不喜這二字,她進入後宮已是勉強,還要遵守這裡麵的規矩,簡直要命。
月滿見她神情不悅,不敢再提這兩個字,心裡記下,以後不能在她麵前提起二字。
乾清宮,康熙麵色紅潤的坐在龍椅上,處理政事,前來奉茶的梁九功猶豫片刻,不知該不該說,後宮裡似乎有流言傳出,說那位不分尊卑。
康熙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心裡不耐煩,“說吧,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梁九功敏銳察覺到萬歲爺對他不滿,立刻跪地稟報:“宮中似有傳言說,璿妃娘娘不分尊卑,冒犯宮規,不堪為妃。”
康熙沒想到剛安靜幾天的後宮又給他搞事,看來皇子的打算是白打了,“璿妃做什麼了?”
梁九功察覺到萬歲爺對後宮的態度,心裡替她們捏把汗,“璿妃娘娘她今日去並未請安。”
康熙想到今天是十五,他看在母族和表妹的麵子上才給小佟佳氏尊榮,默許了十五請安的存在,實際上不過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虛假表演。
“梁九功奉旨傳諭,自即日起,後宮無需再設請安之期,十五之請安亦免,後宮諸嬪妃皆禁足一月,無詔不得擅離。”
梁九功當即抬頭,驚訝出聲:“皇上,是否太過了,如此下去,怕是前朝後宮不安啊。”
這道旨意一下,簡直是打所有嬪妃的臉,更是將璿妃娘娘架在火上烤啊,以後她將會成為後宮內所有嬪妃的敵人啊。
“你這個禦前總管的差事是當的越發好了,如今都管在朕頭上,不如你坐在這裡,可好?”
梁九功立刻磕頭請罪,“是奴才糊塗,竟然僭越,是奴才該死,請萬歲爺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