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祁同偉到醫院探望,陳岩石接待了他,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又想到已經返程的女兒,心裡複雜。
“陳海的事情,你們查的怎麼樣了,還沒有結果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事,他兒子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這麼被人害了,罪魁禍首要付出代價。
“還在查,有些眉目了,具體事宜不能過多透露,不過我一直盯著這件事呢。”
不會有彆人插手的,這是言外之意。
陳海的事情,處處詭異,分明就是蓄意謀害,很難說不是被案子牽連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拜托你了,我這把老骨頭能做的事不多,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他們姐弟平平安安。”
陳岩石邊說邊用餘光觀察他的表情,他想要試探,祁同偉對陳陽是否還有感覺。
祁同偉也知曉他的意思,不過他還真沒有那個意思,就是純粹的搭把手。
“是啊,現在什麼都比不過有一個健康的好身體,您放心,陳海會沒事的,如果您這邊需要,我過來陪您陪護?”
話落,他又害怕他誤會,忙出聲解釋,“就是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您不要誤會。陳海認識的人不少,但能相交的沒幾個。
侯亮平在京市回不來,高老師年紀大了,唯有我還有把子力氣,照顧人最合宜不過。
我家裡那位也是同意的,她還讓我向您問好,過段時間她再帶我家那小子來看您。”
陳岩石聽了心裡不是滋味,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懂了,但他家從未欠過彆人人情。
更何況麵前這位還這麼特殊,以前人家在低穀的時候,他們沒幫過忙,現在人家高升了,他們也沒那個臉,求著人家。
“不用了,我身子還算康健,能照顧陳海,還有組織上的人過來幫我。你忙,身上的擔子不輕,不用在這陪我這個老頭子,耗費時間。”
祁同偉頷首,沒再說什麼,兩人的交鋒再次結束,他又陪著老爺子待了會,然後起身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又找到主治醫生,仔細詢問陳海的情況,得知他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心裡震驚。
他心神不寧的踏出醫院大門,正好和一人撞上,兩人都很詫異,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停車場,祁同偉看著麵前風塵仆仆的男人,有點幸災樂禍,“你出現在這裡,你家那位同意?”
侯亮平苦笑,“同意,但心裡有疙瘩,不過這是我該做的,就算是她,也不能阻攔我。”
否則我會抱憾終生,最好的兄弟出事,還是他牽頭的,他心裡愧疚的很。
祁同偉也不戳穿他,嘴硬的男人,他能打得過家裡的母老虎,不過就是狐假虎威罷了。
“行,既然你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若是有事,你及時通知我。”
侯亮平點頭,都是兄弟,他們心裡清楚,做不到看著陳海平白受這無妄之災。
“你那裡有什麼線索嗎?”
“有,我們已經找到了那輛車,正順水摸魚追查下去,有具體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這有點違規了,但祁同偉也是為了安撫他的心,他能看出侯亮平的情緒不對,給他點希望,讓他恢複冷靜,才能順利開展工作。
侯亮平心領他的好意,隨後又想到一件事,猶豫許久,還是問出了話,“你們的人是不是拘禁了蔡成功?”
祁同偉蹙眉,是誰告訴他自己抓了蔡成功,他明明吩咐這件事保密的,“你認識他?”
這話也證實了人確實在他手裡,隻是不方便告知而已,“嗯,我們是小學同學,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也是我一直尋找的人。”
祁同偉也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蔡成功,這是他的需求,可這蔡成功身後有人啊。
“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拘禁他的命令,由上頭指示,他身上牽扯不少,我也無可奈何。”
這句話算是提點了,侯亮平領悟他的意思,能讓他說為難的人,也沒有幾個,到底是誰。
“這樣,我不和說客套話,你隻管把人交給我,剩下的事我擺平,你看如何?”
他看不如何,把人交給他,這就是證實了他的無能,但不把人交給他,這其中的糾纏又讓他心驚。
蔡成功現在就是個炸彈,絕對不能炸在自己手裡,但這要如何操作,他還要琢磨琢磨。
“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下,在不違背規則的前提下,我會適當的鬆手,但你也不要太為難我。”
“這就很好了,那我們就說好了,我還要去看看陳海,就先走了,你記得給我回電啊。”
說完,他轉身離開,祁同偉望著他的背影沉思,他是把好刀,用的好,是把利器。
後續侯亮平還是審訊了蔡成功,成功爆出一個炸彈,歐陽菁貪汙,這可是件大事。
有消息來源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是達康書記的夫人,竟然也能被卷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