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直升機艙內,氣氛比來時更加凝滯,引擎的轟鳴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今天他們一連跑了三個地方。
旋渦已經歪著頭開始小雞啄米,月鬼閉著眼,眉頭緊鎖。
薔薇和檀香靠在一起,薔薇低聲說著什麼,檀香隻是偶爾點頭。
王麵靠窗坐著,窗外是鉛灰色的雲層和下方飛速掠過的、被雪覆蓋的寂靜田野,青山水庫的景象在他腦中回放。
初七的“孽願”反撲,帶著赤裸裸的血腥和惡意,毫無緩衝地撞碎了春節殘留的最後一絲暖意。
他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天平。天平正閉目養神,但王麵能感覺到他精神力的波動尚未完全平複,長時間壓製那種蠻力怪物,消耗巨大。
“到家了叫我……”
旋渦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頭一歪,徹底睡死過去。
他的腦袋差點磕到艙壁上,被旁邊的月鬼沒好氣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勉強扶正。
天色已晚,但陰雲密布,依舊顯得壓抑,直升機穩穩降落,螺旋槳卷起的雪沫撲打在臉上。
“解散,休息。”
王麵率先跳下飛機,
“各自處理傷口,清理裝備。醒後客廳集合,做任務簡報和複盤。”
“是!”
眾人應道,聲音裡都透著濃濃的疲憊。
薔薇一把拉住檀香說道:
“走走走,隊長發話了,趕緊去買褲子!我知道有家店上新快!”
檀香被她拖著,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腳步明顯加快了些。
月鬼揉著肩膀齜牙咧嘴道:
“漩渦,搭把手。包裡有上次檀香配的跌打損傷膏,好像還有點用……”
“自己拿。困死了……”
旋渦打著哈欠,雖然嘴上說著自己拿,但還是和月鬼一起走了。
天平看著他們各自散開,走到王麵身邊問道
“隊長,你的手?”
在水庫的時候,天平無意間瞥見王麵的手似乎受了傷。
王麵下意識將手背向身後,過了幾秒後將手抬起,皮膚光潔一片,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你看,沒事。就是震的,休息一下就好。”
他頓了頓,看向天平,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天平盯著他的眼睛,也不說話,看的王麵有些心虛。
很久之後天平才嗯了一聲說道
“我去洗個澡。”
青山水庫那混合著血腥、腐臭和神秘粘液的味道,仿佛還頑固地附著在身體表皮,天平有些受不了。
王麵脫下沾了泥雪的鬥篷掛好,目光掃過空蕩安靜的客廳。
僅僅離開幾個小時,這裡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第二天下午兩點。
客廳的窗簾被拉開,光線依舊有些昏暗,假麵小隊的成員們陸續在沙發上坐下。
旋渦揉著惺忪的睡眼,月鬼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肩膀上貼著膏藥。
薔薇和檀香也回來了,檀香穿著一條嶄新的黑色工裝褲,褲腳利落地塞進靴子裡,總算擺脫了那股縈繞不散的腐臭味。
王麵和天平坐在主位,麵前的茶幾上攤開著任務記錄板和後勤部發來的初步屍檢簡報。
“都到齊了?”
王麵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