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怒意,聲音低沉下去說道:
“後勤那三個兄弟……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給我救回來,養好。家裡,按最高標準撫恤,誰敢克扣,老子剁了他的手。錢老子出,用不著百裡家來假慈悲。”
“明白!”
左青沉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深知葉梵的脾氣,更明白葉梵對麾下戰士近乎偏執的護短。
用自己的錢,就是要劃清界限,不讓百裡家有任何插手和施恩的機會。
葉梵煩躁地揮揮手,示意左青先去處理後勤的事。
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隻剩下他一人。
百裡辛那張帶著商人式精明和偽善的臉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金錢,禁物,還有那看似無孔不入的影響力,葉梵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守護著大夏的疆界,抵禦著迷霧中的神秘,卻未曾想,堡壘內部,另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正由這位“最大股東”悄然拉開序幕。
他必須更加警惕,百裡辛今日的“圓場”,絕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更加危險的信號——
百裡家族對守夜人核心權力的覬覦,已經越來越不加掩飾了。
兩天後,上京市,守夜人總部醫療中心,特殊隔離病房外。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也掩蓋不住那股若有似無的、源自神秘屍體的詭異腥甜與焦糊混合的氣息。
左青站在厚厚的鋼化玻璃窗外,麵色凝重如鐵。
病房內,三名後勤部的隊員躺在維生艙內,全身覆蓋著特製的生物凝膠,露出的皮膚呈現出大片大片令人心驚的、介於灼傷與腐爛之間的暗紫色潰爛創麵,邊緣還在極其緩慢地滲出組織液。
他們的生命體征監測儀上的曲線微弱地起伏著。
百裡集團派來的醫療團隊穿著最高級彆的防護服,如同白色的幽靈,在病房內外高效而沉默地穿梭。
為首的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醫生,他正低聲向守夜人醫療部的主管快速彙報著什麼,語速很快,專業術語密集。
“……粘液殘留物分析顯示,其腐蝕性遠超已知任何神秘生物分泌物,含有多種未知有機酸及高活性酶,能迅速分解蛋白質和部分高分子聚合物。”
“更棘手的是,它在宿主死亡後發生了二次‘活化’,釋放的神經毒氣具有強穿透性和延遲發作性,直接作用於中樞神經,導致……”
眼鏡醫生的聲音透過通訊器清晰地傳到左青耳中。
“我隻需要知道解決方案。”
左青打斷他,聲音冰冷地說道。
眼鏡醫生推了推鏡框,臉上帶著一種屬於頂級專家的自信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倨傲說道:
“我們已經注射了針對性抑製劑,暫時遏製了毒素蔓延和組織溶解速度。但要徹底清除毒素並修複受損組織,需要用到集團實驗室最新研發的修複液,配合定向基因療法……”
“需要什麼條件?”
左青直接問道。
百裡集團從不做虧本買賣,他們提出的條件,往往與利益緊密掛鉤。
“左副司令快人快語,”
眼鏡醫生微微一笑,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集團對神秘生物死後殘留物的‘活化’現象非常感興趣,希望能獲得此次事件中所有相關樣本。”
“包括但不限於那具神秘生物的完整組織切片、粘液殘留物、以及區域的土壤水體樣本,用於後續研究分析,以開發更有效的防護和治療手段。當然,這也是為了更多守夜人戰士的安全著想。”
左青沉默了片刻。
樣本?研究的幌子下,是對未知力量的貪婪覬覦。
但他看著病房內生命垂危的三人,攥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