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的語氣充滿了“被迫營業”的怨念。
“我們仨——他葉梵、左青,再加上我這個剛‘睡醒’的,勉強也算你們這些特殊小隊成員的長輩了。”
“既然夏思萌都來要壓歲錢了,那乾脆一視同仁,所有特殊小隊成員,甭管大的小的,隻要還在總部序列裡的,都發一份。就當是……長輩給小孩的新年福利,圖個吉利。”
“小孩?”
王麵微微一怔。
關在一攤手,臉上是“你們就是小孩”的理所當然,接著說道:
“在葉梵、左青,還有我這兒,你們再大,那也是小孩。看看你們,最大的才多大?二十出頭?正是該拿壓歲錢的年紀。再說了,出生入死一整年,拿個紅包怎麼了?天經地義。”
他頓了頓,語氣認真了些,補充道:
“王麵,你們幾個拿著,彆多想。這錢和你們工資、任務津貼都沒關係,就是純粹的新年紅包,長輩給的壓歲錢。買點好吃的,添件新衣服,或者嗯……買遊戲機都行。”
關在的聲音透過光屏,帶著一種長輩特有的、略顯絮叨卻無比真切的關懷。
“記住啊,這是‘壓歲錢’,是福利,不是工資。彆有心理負擔。所有特殊小隊成員,人人有份,一個不落。行了,大過年的,不耽誤你們休息,掛了。”
光屏熄滅。
王麵站在原地,指尖還停留在通訊結束的界麵上。
他看著個人終端裡那筆標注著“葉梵、左青、關在賀歲”的轉賬,那沉甸甸的數字此刻似乎有了不同的重量。
長輩……壓歲錢……
這個詞對於在守夜人體係裡摸爬滾打、早已習慣將責任與生死扛在肩上的他們來說,陌生得近乎奢侈。
可關在那帶著無奈吐槽卻又無比認真的語氣,葉梵左青那默許甚至主導的姿態,像一股細微卻不容忽視的暖流,悄然融化了西津清晨的寒意,也衝淡了昨日賀興文那條騷擾短信帶來的陰霾。
“原來……是這麼回事。”
漩渦撓撓頭,恍然大悟,隨即咧嘴笑起來,
“夏思萌可以啊!這波‘爆金幣’不虧,帶著我們都沾光了。”
“關在前輩說我們是小孩……”
月鬼抱著手臂,帶著些懶洋洋的語調說道,
“嘖,行吧,小孩就小孩,有紅包拿的小孩。”
“壓歲錢……”
星痕小聲重複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終端裡的數字,第一次真正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
王麵收起終端,銀灰色的眼眸掃過身邊這群或興奮、或慵懶、或盤算、或單純的隊友們。
窗外,新年的陽光終於刺破雲層,落在小院潔白的積雪上,反射出細碎的金光。
遠處,不知哪家孩子迫不及待點燃了鞭炮,清脆的炸響劃破了晨間的寧靜,帶來勃勃生機。
那些來自“長輩”的、帶著煙火氣的關懷,如同這冬日暖陽,無聲地熨帖著過往的創痕與肩頭的重擔。
“大家,吃早飯了。”
王麵溫和地笑著招呼道。
他率先轉身,走向飄散著食物香氣的廚房,身後,是隊員們帶著新年喜悅的喧鬨回應。
……
初六,清晨。
“隊長,車到了。”
旋渦的聲音從客廳門口傳來,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和即將麵對“文山會海”的認命。
王麵手腕輕旋,【弋鳶】漆黑刀身歸入鞘中,發出一聲低沉的輕鳴,如同為這短暫的寧靜畫上句點。
他轉身,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隊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