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車輛廢棄,商店門窗破碎,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人。
無數的市民,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雙目空洞,臉上殘留著驚恐或茫然的表情,或站或坐或躺,一動不動。
他們的生命力化作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淡白色氣流,從口鼻、皮膚滲出,彙入地麵,向著市中心某個方向流去。
整個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停屍場,正在被緩慢而殘忍地抽乾。
“畜生!”
薔薇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握錘的手因極度憤怒而微微顫抖。
這些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燃料。
星痕臉色煞白,強大的感知力讓他比其他人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生命流逝和絕望情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嘴唇。
“能量流向集中指向市中心人民廣場地下。”
星痕閉目感知片刻,迅速報出坐標,
“強度極高,並且還在攀升。”
七人在死寂的街道上飛速穿行。
越靠近市中心,那股吸攝生命力的力量就越強,甚至開始隱隱拉扯他們的精神力和生命力。
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進行抵禦。
沿途,他們看到了更多暈倒的市民,如同枯萎的落葉般散落在角落。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必須儘快阻止。
人民廣場近在眼前,廣場中央的地麵已經徹底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無比的、深不見底的空洞。
濃鬱得化不開的暗紅色光芒從洞底湧出,混合著灰黑色的死亡氣息,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柱,不斷衝擊著頭頂的屏障。
一個橫跨數百平方米的龐大祭壇,就建造在洞底。
祭壇由某種漆黑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石材砌成,表麵銘刻著無數扭曲的看久了就會讓人頭暈目眩的詭異符文。
此刻,那些符文正貪婪地汲取著從全市彙聚而來的地脈能量和生命流,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波動。
祭壇周圍,矗立著數十名身穿黑袍的古神教會信徒,他們如同雕塑般肅立,口中吟誦著褻瀆的禱文,維持著儀式的運轉。
而在祭壇正中央,四道形態各異、卻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神性波動的虛影正在緩緩凝聚、由虛化實。
囈語就站在祭壇邊緣,背對著洞口。
他依舊穿著那身花哨誇張的絲綢襯衫,但在暗紅光芒的映照下,那鮮豔的色彩顯得詭異而陰森。
他微微仰著頭,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陶醉於那磅礴而邪惡的能量之中。
王麵七人的到來,顯然在他的感知之中。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那種熟悉的、玩世不恭卻又冰冷殘忍的笑容,目光率先落在了王麵身上。
“哦?比預想中來得快一點嘛,守夜人的各位。”
他的聲音透過儀式能量的轟鳴,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絲戲謔,
“怎麼樣?我這份‘藝術品’,還入得了各位守夜人精英的眼嗎?”
“囈語,”
王麵銀灰色的眼眸中寒芒爆閃,【弋鳶】直指對方,
“你該死!”
“嘖嘖嘖,火氣彆這麼大嘛,王麵隊長。”
囈語攤了攤手,故作無奈地說道,
“藝術總是需要犧牲的。能成為神明遺物的基石,是這些螻蟻的榮耀。”
他話音未落,王麵已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