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好不容易打造出來,本想著能稍微救一救滎陽的百姓.....”
“唉....阿爺說等到聖人的注意力分散了,才可以拿出來。”
“我是沒明白發明幾個農具能被定什麼罪,可阿爺說的,又不得不聽。”
李玄霸坐在一旁,聽著兄長的抱怨,眼神明亮,若有所思。
李建成抱怨了許久,終於還是離開了。
小院裡再次靜悄悄的。
李玄霸看向了一直守在門口的劉醜奴。
“老丈,我有事要與你說。”
劉醜奴幾步便走了進來,李玄霸示意他坐在了自己的正對麵。
等到劉醜奴坐下來之後,李玄霸方才開了口,“今日的事情,我請求你暫時勿要跟父親說起。”
“阿爺有他的使命和職責,他要為君分憂,可是,你也看到了,青棗寨的那些人,他們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都是被苛政害的家破人亡的可憐人而已。”
“我不希望他們被殺,更不希望他們死在阿爺的手裡。”
李玄霸的身體忽鬆懈了下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我怕會給阿爺,阿母,給家裡人招惹禍患。”
“可那些人....他們又是無辜的。”
“我也不敢跟他們說這些事....我不怕遭受懲罰,不怕被他們訓斥,可我怕阿爺他們不會聽我的話,怕他們將我關起來,然後去殺掉那些無辜的人,若是我不幫助他們,他們不可能逃脫的。”
“可阿爺這裡.....他若是沒能討伐賊寇,會不會受到懲罰呢?”
李玄霸抬起頭來,他的眼眶掛著淚霧。
“老丈,我是個不孝順的兒子。”
劉醜奴呆愣了許久,然後,他伸出手,擦去了小娃娃臉上的淚痕。
“我不會對彆人說的。”
“郎君並非是不孝之人。”
“郎君是個好人。”
“或許等到這些人走脫,三郎君可以再跟家主當麵請罪,家主也是仁慈的人,他不會怪罪的。”
......
“狗日的!是哪個混賬東西走漏了風聲?!”
“我非宰了他不可!!”
此刻,夜色之中,李淵全副武裝,手持鋼刀,正站在今日李玄霸所在的山頂上,看著遠處空蕩蕩的寨子,破口大罵。
他當真是憤怒到了極點,怒發衝冠,咬牙切齒,真像是個活閻王。
而他身邊的軍士們都驚懼的低下頭來,不敢言語。
李淵按著張須陀的想法,先對外聲稱要抓捕城內的盜賊,然後迅速召集人馬,潛伏在附近,切斷村莊與山裡的聯係,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就帶著人進山搶占各個要口。
就在一切都格外順利的時候,被派往唯一出口的軍士們飛速前來稟告,那裡有大股賊人走過的痕跡,賊人似是已經逃走了!
李淵趕忙過去查看,果然是這樣,近千人走過的痕跡,是根本藏不住的,他們就按著痕跡一路往回走,終於是查到了青棗寨的具體位置,可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已經沒有人存在了。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這夥人走的非常著急,東西都沒有帶全,就是在他們決定進攻的不久之前逃走的!
李淵當真是氣炸了。
事情很明顯,在自己即將帶人發動襲擊之前,有人悄悄進去通風報信,讓賊人跑掉了!
現在賊人已經鑽進了連綿不絕的群山之中,還是分散跑的,自己還能帶著人去追擊不成??
這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
我非砍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