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漆黑如墨,有點點星辰灑在其上。
在一處奢華的宅院內,此刻燈火通明,歌聲不斷。
趙元淑坐在上位,兩旁坐著許多的本地名士,有舞女翩翩起舞,其舞姿嫵媚,若隱若現,趙元淑大口吃著酒,笑得滿臉紅光,目光一直都鎖定在那幾個舞女的身上。
而在他麵前的這些名士們,也是醉醺醺的,說著些見不得人的下流話。
就在此時,忽有人走了進來,在趙元淑的耳邊說了幾句。
趙元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
“你們繼續喝!繼續喝!我得先去休息一會!”
趙元淑打了招呼,不顧在場的諸多醉漢,踉踉蹌蹌的走出了門,走進了一旁略顯得昏暗的側屋,剛走進去,趙元淑臉上的醉意便消失不見了。
他格外的清醒。
他快步走進屋內,令人關上了門。
而在屋內,則是有七八個武士正在等著他。
趙元淑坐下來之後,這些人趕忙圍坐在了他的身邊。
若是李玄霸在這裡,他一眼就能認出這些人,他們正是李玄霸在野牛山裡所碰到的那一夥神秘鄉兵,而這些人,此刻都換了身衣裳,氣質大有不同,看起來各個都很淩厲,強悍,一點都不遜色於李淵身邊的那些武士們。
領頭之人,正是那個黑臉的家夥,他略低頭,說道:“趙公,我們並沒能找到那些賊寇,不過,唐國公也沒能抓住他們,早在我們過去之前,這夥賊人似乎就已經得知了消息,已經逃走了。”
“什麼?”
“還有彆人?”
趙元淑皺了皺眉頭,“能查出對方的身份嗎?”
“我們上山的時候,倒是遇到了一夥自稱是上山狩獵的人,應當就是傳信之人,不過,當時唐國公的軍隊已經很靠近了,我們不敢耽誤,也沒敢跟蹤....”
“狩獵?”
趙元淑再次眯起了雙眼,“城門緊閉,哪裡能出去狩獵呢?”
他忽又笑了起來,“看來,這城裡還有彆人也跟李淵過不去啊。”
“李淵沒能拿到什麼功勞,嗯,這就好。”
趙元淑點著頭,又問道:“還發現了彆的什麼嗎?”
武士遲疑了下,回答道:“我們還發現,唐國公在滎陽的名聲極好,尤其是在鄉野的那些百姓之中...似是在故意積累民望。”
“哦??”
趙元淑大喜,“當真?”
“這是我們從地方百姓那裡聽到的,他們說,國公派自己的兒子來幫助他們,大仁大義....”
趙元淑嗤笑著說道:“狗屁的仁義,李淵這廝,狡詐可惡,就知道裝模作樣,這....”
他正要罵幾句,卻發現麵前這些武士都變了臉色,他們盯著趙元淑,眼裡頗有不善。
“哈哈,反正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趙元淑改了口。
“看來,這宴會也該結束了,明日開始,我們就到地方上,到那些鄉野去轉一轉。”
幾個武士低頭稱是。
等到這些武士們出去之後,趙元淑方才變了臉,不悅的低聲罵道:“隴外武夫....”
次日,天色剛亮,趙元淑就帶著隨從們出去了。
他奉令前往觀看民間的農桑事。
王讚務也奉命前來‘協助’他,陪著他一同到各地去查看情況。
王讚務出身不低,乃是太原王氏出身。
李淵對他雖然是一幅很不客氣的模樣,但是私下裡許多關照,兩人的關係極為親近,是李淵目前在滎陽的心腹之一,他在很多地方都當過官,麵對趙元淑這種廟堂大臣時,他一點都不慌,對答如流,言語得體。
趙元淑說要去看什麼,他就帶著趙元淑去看什麼,趙元淑說要舉辦宴會,他就找人給趙元淑辦宴會,反正趙元淑想刻意找茬,都找不出他的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