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滿月感到無比的激動與興奮。
他或許想要衝上去擁抱那人,將他or她奉為自己的第二個救命恩人——
但在那刺目的金光散去之後,他還是看到了那熟悉卻又有所不同的身影。
滿月的眼神有些怔愣,但隨之又很快恢複平靜。
是宇智波喻啊,她看起來長大了不少。
最後一次見到的那略顯稚嫩的臉龐,如今已經舒展開來,是這麼的漂亮。
而自己呢...?
可是滿月看不到現在的自己長什麼樣,在他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時,卻又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注意到了小恩人伸手想要拉他一把,但他沒忍住,下意識躲開了。
不,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恩人”了。
宇智波喻曾經救過他,而他也用同樣的方式回報了她。
他不再欠宇智波喻什麼了。
青年的麵容還是和兩年前一樣,但身上散發的氣質卻是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前的滿月總是笑嘻嘻的,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而現在的滿月,讓喻莫名有種陌生的感覺。
宇智波喻看出了他眼睛之中的情緒,是冰冷、戒備,就像是不認識她了一樣。
“滿月,你還好嗎?”
宇智波喻儘量將語氣放的平和,隻不過他遲遲沒有回複,眉頭也微微蹙起。
他為什麼不說話?
是因為還沒反應過來嗎?
沒反應過來也是正常的吧,畢竟在那樣的地方困了兩年。
宇智波喻不斷在心裡為滿月解釋,即使事實似乎並不像她安慰自己的那樣。
兩人沉默著,鬼燈滿月先挪開了目光,偏頭企圖躲避喻那關切的、令他惡心的眼神。
他終於開口,低低的說:
“你覺得這麼做很有趣是嗎?”
冰冷淡漠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
宇智波喻的瞳孔微微放大,“滿月,你...”
得來的是鬼燈滿月有些厭惡的眼神,喻強裝笑容,想要轉移話題,
“呐,我前段時間還去看過你的弟弟,他被取名為鬼燈水月,長的和你很像...”
“所以呢,你是來炫耀的嗎?”滿月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發顫。
“滿月...你怎麼了?”宇智波喻的眼神錯愕,沒想到向來沒心沒肺的他會說出這種話。
“我都知道了。”滿月低著頭,聲音中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切的一切。”
喻愣住了:“什麼意思?”
“血霧之裡——”滿月突然抬頭,眼中迸發出壓抑已久的怒火,
“是你指使彆人做的,對吧?”
宇智波喻的呼吸突然停滯,嘴唇微微張開又合上,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凝固在滿月臉上,眼睫輕輕顫動著,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手指慢慢蜷縮起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隻是虛虛地懸在身側,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分量。
當她終於抬起眼時,眸中的情緒已經收斂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平靜。
她艱難地擠出一個字:“......嗯。”
滿月突兀的笑了,那笑容裡沒有半點溫度:“果然。”
“我......”
滿月打斷她,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的父親被革職和母親東躲西藏,我也離開了村子,以死亡的身份永遠告彆了他們。”
“我還沒見到我的弟弟一麵,就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兩年......”
宇智波喻的喉嚨發緊:“對不起。”
“不必。”滿月冷冷道,
“你救過我的命,我也用這條命還過你,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喉結滾動,“你讓我重獲了自由,而我家人受的苦...”
他的聲音突然又低了下去,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但很快恢複如常,“就這樣吧,我們兩不相欠。”
“滿月......”宇智波喻下意識上前一步。
“夠了。”他打斷她,自己撫著石壁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