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羽動作頓了下,把掉在地上的信封撿了起來。
信封上沒有寫字,隻畫了一個小羽毛的圖案,他摸了一下裡麵應該有信。
他拿著信封走出了教室,忽然被人從身後叫住。
“時羽,”羅銳撓著頭追了出來,和班主任一樣的欲言又止,“我……那個……”
時羽的目光落在他的額頭上,用手指戳了一下眉心的位置,“老羅,幾天不見你怎麼變結巴了?”
羅銳被他戳得往後退了一步,留在腦子裡的那顆子彈讓他剛才被時羽指尖觸碰到的位置癢癢的,曾經的痛意早都消失,留下的隻有日複一日的折磨。
在時羽來鬼城小學之前,每個班級的氣氛都是壓抑的,不能被超度的怨念讓他們痛恨身邊的所有一切。
他們對玩家沒有善意,玩家自然也不會幫他們打出真結局擺脫副本,但萬幸的是時羽來了。
時羽第三次留級後轉來了他的班級,兩人的座位離得近,他一開始顧忌著鬼王留在時羽身上的威壓而不敢靠近。
後來漸漸地發現,時羽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發現每個人的“弱點”,然後被人接納。
時羽的喋喋不休讓羅銳開始注意到他,然後順利被帶偏,頂著一身鬼氣每天抱著手機和人在論壇互噴。
那段時間他忘了額頭上的子彈,也忘了自己曾經痛苦的過去。
當劫匪踏進學校時,羅銳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時羽知道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以為自己要失去朋友時,時羽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老羅,大家都沒事,真好。”
羅銳的身體僵住了,他甚至不能去回抱住身前的人,鬼氣劈裡啪啦從眼眶往外冒,“哎呀,你彆抱我,讓郎誅知道又該吃醋了。”
“又瞎說,少看那些狗血小說,”時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瀟灑地轉身,揮了揮手上的信封說,“走了,回去上課吧,我過幾天就回來。”
等時羽走後,班級後排的同學探出腦袋問:“哭了?”
“哭你媽,老子隻是腦殼有個洞,控製不好鬼氣外泄而已。”羅銳嘴硬,絕不承認自己剛才被感動哭了。
同學撇了撇嘴,“學委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
羅銳和洛梔隸屬同一個副本,而這位後排同學則是副本開啟就在多功能教室等待結束的其他副本的成員。
“我們都走了,誰陪時羽考試?”羅銳甩了下頭發,信心滿滿,“你看著吧,這次我必幫小羽畢業!”
同學嘴撇到耳朵根,戳穿他的美夢:“有郎誅呢,你還排不上隊。”
羅銳:“走走走,去格鬥室練練。”
“怕你?”
……
時羽拿著信封在天台上坐下,信封上羽毛圖案說明這封信是洛梔留給他的。
再加上前幾天她多次強調桌子上紅色封麵的筆記本裡有重要的東西,時羽有種感覺,洛梔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會在副本中死去。
於是他將信封打開,把裡麵的信紙抽出來展開,娟秀的字體映入眼前,是洛梔的字跡。
“果然被你發現了這封信,那就先謝謝時小羽幫我收拾東西啦。”
時羽低頭看著信封,笑著自言自語:“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我看到這封信的?”
“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學校和我一樣的人有很多,這不是我第一次經曆死亡,卻是第一次有人真心為我難過。”
時羽瞳孔猛縮,心裡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猜想終於得到了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