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送時羽走出這段回廊,他正想問一下前麵還有多少坑等著他去踩,回頭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身後來時的路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堵牆。
時羽轉過身,前方的回廊也悄無聲息地變了,頭頂的白熾燈比剛才的燈泡亮了許多,他一時適應不了亮度的變化,手背捂著眼睛抵擋這股光亮。
等他緩了一會兒,拿開手背慢慢睜開雙眼,前方憑空出現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那些醫生打扮的人向前一路小跑,時羽跟了上去,穿過一扇門後來到了另外一個區域。
周圍的牆壁和地麵都是白色的,時羽越看越覺得周圍有些眼熟,好像他去過兩次的鬼城醫院。
時羽隨便進了一間病房,裡麵病床之類的設施擺放讓他確定這裡就是鬼城醫院。
他繼續順著剛才那些醫生走的方向,最後居然來到了醫院的婦產科。
一間病房前裡三層外三層地擠了很多人,他們有老有少,每個人麵上雖然焦急,卻很禮貌地沒有探頭進去看。
時羽看到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站在人群之外,他的身體像沒骨頭一樣靠著牆,挽起的袖子露出小臂上幾枚銀色的鱗片。
他向那少年走了過去,在他麵前揮了揮手,“哥?”
少年薑泠好像看不到時羽,低著頭一直看著手機,手機屏幕幽藍的光照在他冷峻的臉上,讓時羽感覺有些陌生。
好像從有記憶起他哥就是一副風流肆意的模樣,雖然偶爾有些刻薄,卻很少真正的冷臉。
圍在病房前探頭的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走了過來,是他舅舅薑錯。
“阿泠,彆這麼嚴肅。”少年薑錯揉了揉大外甥的腦袋,“你弟弟不會有事的。”
薑錯的衣服上沾了很多血,還在輕輕喘著氣,好像經過了一場打鬥。
“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醫院?”
薑錯滿不在乎:“誰知道,哪家都有可能,可他們不知道我小外甥還沒來。”
“這聲小外甥叫得倒挺順口。”薑泠瞪了舅舅一眼,把手機塞進兜裡繼續擺著一張冷臉。
時羽看明白了,這個場景應該是他出生那天,原來那天有人襲擊了醫院嗎?
不過什麼叫小外甥還沒來?
他站在哥哥身邊,伸出手指小心地摸了摸他哥胳膊上的鱗片,“這是貼上去的嗎,還挺好看的。”
鱗片光滑摸不到邊緣,仿佛和身體融為了一體。
時羽“咦”了一聲,用力地摳了一下,“貼得這麼緊?”
他蹲下去正想看看這鱗片到底是什麼材質,少年薑泠突然向前走了幾步。
時羽站直了身子,見病房前圍著的人自覺向兩邊分散,將走廊中間留出一人寬的距離。
一個身穿黑色製服、佩戴流蘇肩章的青年緩步走來,他的臂彎正托著一個用錦被包裹的嬰兒。
時羽愣了,來人居然是秦越。
不像他哥和舅舅一眼便能分辨出年齡的長相,眼前的秦越和他認識的那個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
如果非要找些出差彆,那大概是眼前這個秦越看上去更加生人勿近,眼中連一絲情緒都沒有。
時羽仗著彆人看不到自己就走到秦越身邊去看他臂彎裡的嬰兒。
這個嬰兒應該是他,難道當年有人襲擊了醫院,然後把剛出生的他搶走了?
時羽覺得不對勁,如果是他被搶走了為什麼哥哥的表情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