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羽出了學校後不知道去哪兒,他不想回家,要是讓他媽看到肯定又要擔心他了。
想了想,時羽上了公交車後在郊區的附近下了車。
鬼城的郊區也住著許多的妖鬼,但因為這裡距離主城較遠,所以相對受到黑塔的管束較少,也自由些。
黑塔眾人想要的都是自由,這也是為什麼時羽最後選擇將天命葬在這裡。
時羽走進郊區公墓,和管理員打了聲招呼後走到了天命的墓前。
天命的墓前擺了幾個裝滿酒的瓶子,時羽猜是門衛大叔上次聽說自己把天命葬在這兒後來祭拜的。
時羽低著頭沉默地將附近的草一根一根拔乾淨,又跟管理員借了個抹布把墓碑擦得乾乾淨淨。
做完這一切他盤膝坐下,說道:“那天我見到空空和阿狸了,我之前答應過你會把大家都帶來,但現在看好像不行了。”
“阿狸和空空過得很好,漿果森林應該是他們兩個曾經居住的地方,那就讓他們留在那裡吧。”
“阿狸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現在也覺得我們不是非要重聚,隻要大家在某一個地方好好活著就夠了,就像連滄一樣。”
“我就是有些難過而已……”時羽低頭用手指捏著天命墓前的土,過了半晌後抬頭輕聲說道,“天命,白狸王是因為我的那句話而死的嗎?”
因為他們開玩笑,他說日後無論是白星榆當上妖王還是桑雋當上族長,完成夢想的人要請其他人吃飯。
所以他們吃上了狐族請客的飯,但白星榆卻失去了父親。
“天命,是我害了白狸王,是我讓星榆沒有了父親嗎?”
時羽的眼中浮起水霧,他怔怔地看著天命的墓碑。
他的一句無心之言害死了白狸王,那麼呪言當年又是害得多少人沒了性命,才在絕望之下選擇閉口不言?
“天命,你算無遺策,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時羽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用袖子把臉上的淚痕一次又一次抹乾淨,但眼淚還是擦不乾淨。
忽然,一隻手掌覆在了他的頭上。
時羽的身體微微僵硬,他想回頭,可那隻手的力氣非常大,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這熟悉的一幕。
時羽又掙紮了幾下,最後無奈道:“秦越。”
身後傳來秦越的低笑聲,時羽感覺頭上的力道一鬆,隨後餘光便看到有人坐到他的身邊。
秦越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製服,卻全然沒有什麼包袱,跟著他一起坐在地上。
時羽:“灰熊教官聯係你了嗎?”
秦越點頭:“他把黑梟送去黑塔了。”
驟然見到黑梟,秦越有些驚訝。
得知黑梟中毒時旁邊隻有時羽在場,秦越很快便將他和那名在東區發現的女人聯係到了一起。
雖然秦越沒有見過黑梟的妻子,但是灰熊卻是見過她和黑梟的合照。
他在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時,表情已經替所有人解答了疑惑。
這名女子正是黑梟口中青梅竹馬的妻子。
得知了身份,秦越幾乎瞬間便想通了一切。
時羽抽了抽鼻子:“我之前一直奇怪黑梟教官為什麼總是拿著煙卻不抽,原來他的煙裡有毒,他早就做好了自殺的準備。”
秦越看著眼前被收拾乾淨的天命墓碑,嘴角一直帶著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