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臉依舊是那麼俊美,隻是臉色卻如冰雪一樣慘白,眼中也沒有從前的光彩,仿佛暗淡的星辰碎片,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
時羽呼吸一滯,心中一陣發寒,一股涼氣從脊背向上遊走。
他靠近了幾分,認真地將秦越背著光的臉仔細看了個遍,但很快那些讓他心驚的異常卻突然消失了。
秦越還是那個秦越,眼神依舊溫柔,嘴角也帶著笑意,被他握住的冰涼的手卻出賣了他的故作鎮定。
時羽鬆開秦越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轉身竟是要直接去找醫生。
秦越趕緊抓住了他,無奈地說道:“小羽。”
時羽回頭,板著臉說道:“你是要我自己去問,還是你親口說?”
他的語氣帶著決絕,固執地告訴了秦越,他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
見秦越垂下眼眸不說話,時羽抿了抿嘴,放輕了語氣:“你們以前一直不肯告訴我鬼城的真相,我相信這是為了我好,所以就算知道身邊都是妖鬼後我也從沒有怪過你們,但現在,秦越,你連這個也要瞞著我嗎?我究竟是你的什麼人?我不配和你並肩作戰嗎?”
他本來想用這種方式讓秦越心軟,結果沒想到自己越說越委屈,竟是直接質問上了。
秦越聽著比剜心還要疼,連忙將時羽抱在懷裡,但他卻不老實,拚命掙紮想把秦越推開。
“小羽。”秦越閉了閉眼,把人牢牢鎖在自己懷裡,像是失去思考的能力一樣隻能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小羽,小羽。”
時羽慢慢安靜了,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在醫院大廳裡擁抱著。
路過的妖鬼醫護人員都目不斜視,仿佛看不見這兩個人一樣。
時羽的肩膀聳動,惡狠狠地說:“秦越,我要被你氣死了。”
秦越根本來不及捂住他的嘴,連忙皺眉說:“不要胡說。”
時羽用力推開他,咬著牙說道:“你怕我應在自己身上?那行,你要是不告訴我你到底得了什麼絕症,我現在就用真言說死自己。”
秦越覺得自己現在不止心口疼,頭也有點疼。
他怎麼給忘了,十九歲的時羽本質上也才脫離熊孩子沒有幾年,還是可以上躥下跳惹禍然後被熊家長輕飄飄說一句“他還是個孩子,他懂什麼事”的年紀。
時羽嚴肅地看著秦越,仿佛用自己的表情告訴他自己的認真。
秦越歎了口氣,再次牽起他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時羽繼續盯著一張冷漠的臉說道:“去哪裡?”
秦越:“黑山黑塔,回家。”
時羽:“怎麼,你坦白也要挑地方嗎?”
秦越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頭:“嗯,挑個好地方這樣也許你聽了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時羽:“那晚了,我現在就很生氣。”
秦越哄他:“彆氣了,我帶你去黑塔,你不是一直想要進去嗎?”
時羽:“然後什麼事都告訴我?以後再不瞞我?”
秦越輕聲說:“嗯,以後再不瞞你。”
時羽想了想,把蟲卵的事情告訴了他,“我讓阿誅和連滄他們幫忙去找蟲卵,黑塔衛那邊你通知一下吧。”
秦越:“嗯,我已經告訴他們了。”
時羽皺眉:“你早就知道有蟲卵了?”
“以前不知道,不過看到了亂葬崗地下那些蟲藤,我就猜到了蟲師或許會這麼做。”
時羽聽得直咂舌,他好不容易才猜到天命的計劃,原來這人當時便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