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真正接手黑塔,時羽才發現原來秦越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瑣事,而他卻還能擠出時間去軍校授課,甚至時不時出現在自己周圍。
時羽沒有回北區住,而是一直住在黑塔的頂層,睡在秦越的床上。
每到夜晚,他會爬到塔頂,替秦越看著腳下的鬼城。
鬼城軍校開學了,時羽沒有回去上課,聽說金瞳也退學了,312宿舍隻剩下阿雋和小樓。
時羽後來悄悄去密林看過金瞳,還沒進去就看到了正在演講的金條。
那隻胖橘貓帶著貓族投奔了猞猁族,正混的風生水起。
“最近還好嗎?”金瞳打量著時羽的臉色,覺得他越來越憔悴了。
時羽點頭:“你呢?”
“還行,除了那隻胖橘貓比較不讓人省心。”
金瞳也不是什麼善於找話題的人,時羽現在也不那麼愛說話了,兩人就鬼城的事情又聊了兩句,時羽便離開了猞猁族的駐地。
無名和阿福躺在黑塔的醫療部,學姐們對於這兩人現在的身體狀況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沒有了生命體征,但身體卻不會腐爛,根據學姐們的記錄,他們的頭發和指甲甚至還在生長。
當時藥師說的是“那些活鬼之中有無名和阿福”,而不是“無名和阿福也是活鬼”。
所以時羽認為也許藥師對這兩個人的身體做了什麼,以至於他們雖然沒有生命體征,卻沒有完全死去。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問藥師了,也不知那人現在哪裡,究竟是死是活。
時羽又去看了他媽,被薑就抱著好一頓揉搓,直呼他最近又瘦了。
“我哥呢?”
薑就聞言翻了個白眼:“說是最近樂團有演出忙,但是我瞧他有空總是往南區跑。”
時羽笑了笑:“媽媽,那你是冤枉哥哥了,我聽說他的樂團和南區有合作,哥哥是為了工作。”
薑就:“行行行,你哥怎麼的都好。”
她掐著小兒子的下巴,“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彆讓媽媽擔心。”
他們最近都提心吊膽的,眼看六個月的期限還剩兩天,可秦越根本沒有回來的跡象。
所有人心裡都有一個想法,或許六個月隻是秦越的緩兵之計,為了讓時羽活下去。
但沒有人敢說出來。
時羽點了點頭:“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薑就歎了口氣,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怎麼她這兩個兒子也留不住了。
時羽回到黑塔,照例在每一層走了一圈,又去調解室圍觀了一圈大妖吵架。
也是最近在黑塔工作,他才知道原來大妖們吵架也是滿口的問候彆人全家,絲毫沒有風度可言。
時羽搖了搖頭,毫無心理負擔地把這種讓人頭痛的問題全都推給了秦楓。
他又去了醫療部,學姐們還是對無名和阿福的情況一無所知,也許隻能等秦越回來才知道了。
他回到頂層,把沾了一身塵土的衣服脫了下去,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忽然被子一陣顫抖,時羽咬住了被角無聲痛哭。
阿誅就在黑塔裡,時羽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他,所以他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
但是他真的好想秦越。
隻剩兩天了,六個月的期限就像是倒計時的沙漏,等時間走完,就會宣判他當庭釋放或是死刑的結局。
時羽張著嘴大口喘息,直到代表午夜的鐘聲敲響。